秦让的胸口仿佛突然遭受到了拳击,有些闷。
他们办婚礼,其实也没什么,毕竟办不办婚礼,他们都是夫妻,言喻也都是陆衍的太太。
秦让伸手捏了捏额角,就是觉得言喻眼里的光有些刺眼。
他大概是魔怔了吧。
要怪就怪秦南风这小子,成天在他面前提起言喻,还时常念叨着想让言喻做他妈妈。
秦让定定地看了言喻一会,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了许多情绪,他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楚,对言喻的认知也很清楚。
只能说彼此认识的时机不对。
他欣赏她,对她感到好奇,对她人生态度表示认可,有些喜欢就是源于这些看似可有可无的东西。
但他也知道,现在的她,一切都是属于另一个男人的。
秦让仿佛想通了什么,胸口有什么东西落了下去。
即便失落,但他也能含笑,眼眸幽黑,带着风度地祝福她:“恭喜,我会抽时间出席你的婚礼。”
言喻眼里璀璨绚烂:“欢迎,对了,秦律师,你也带上南风吧,告诉他,小星星很想他。”
秦让眉心跳了跳,看着言喻离开的背影,嗤笑了下。
有些欠。
秦南风去了婚礼现场指不定要哭,他还整天说他长大了,要娶个像言阿姨一样的老婆呢。
办公室门又合了上去,冬日的天色暗沉得早,已经灰蒙蒙了。
路灯幽幽亮起,一排一排,守卫着这座城市。
秦让环视了一圈办公室,忽然觉得有些疲惫,来自心灵的疲惫,他垂下眼睫毛,定定地看着桌面上的材料,靠在了椅背上。
陆衍的身世和继承权几乎是没办法从法律上下手的,程管家大概也放弃了从法律下手,自从上次交付了尾款之后,再也没来找过了。
至于许志刚委托找女儿的事
秦让拧紧了眉头。
时间过去了这么多年,又是荒郊野岭,他委托了三个私家侦探去查,只找到了三个相关的福利院和两个在附近曾收养过女孩子的家庭。
其实他并不抱多大的希望。
因为他现在能找到的资料,许志刚查了这么多年,想必也早就查到了。
所以,目前的状态几乎等于毫无头绪。
秦让随意地翻了翻福利院的资料,眸光慢慢地定在了一处。
里面有一个福利院,春田福利院。
这个福利院是程家曾经资助过的,也是言喻长大的那个福利院。
他脑海里闪过了个念头。
然后又嗤笑了起来言喻的年龄比许颖夏大了一岁,这里对不上。
他也是忙工作忙疯了。
秦让站起来,抓起一旁的长外套,穿了起来,往外走去。
回家照顾儿子去了。
言喻和陆衍约好了下班去试礼服,老宅的客厅里,灯火通明,明灯闪烁,六套礼服挂在了架子上。
一旁还客客气气地站着工作人员,准备帮言喻穿上。
陆衍坐在了沙发上,从周韵的手里接过了小星星,一起看着言喻换裙子。
周韵说:“这次的婚礼我都简单化了,不然六套礼服怎么够换的呢?白天的宴会你换三套,晚上再换两套,最后一套浅蓝色的,留在第二天小星星的周岁宴上。”
小星星是个配合的小迷妹,对着言喻的礼服不停地捧场拍手,眼睛笑眯眯的,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等试完了礼服,几人吃完晚饭,言喻觉得有些累,就先上楼洗了个澡。
小星星被保姆带走,陆衍也跟着上楼了。
他的神情看似平静,近看了却有些紧绷,他面无表情,黑眸幽深。
他觉得自己仿佛自虐一般,每天看着言喻的笑脸,却又每天在深夜的时候,收到来自程家的短信,他完全可以屏蔽程家的信息,但他却没有这么做。
反而每天准时地看着那个短信里的东西。
发来的照片基本都是程辞和言喻,他陪她,陪她上自习,陪她去超市,背着她,抱着她,亲着她。
陆衍神色冷清,两腮绷紧。
他没有直男癌,谁都可以有过去,言喻作为他的太太,在和他结婚前,自然可以有前男友。
只是,这个前男友是他的同胞哥哥,和他长得一样,他被当做了哥哥的替身。
甚至,言喻还故意隐瞒了这一切。
哪个男人,能忍受这样的屈辱?
今天程家的信息还是一如既往地准时,陆衍敛着眼眸,线条淡漠,带着讥讽,看到信息的时候,瞳眸轻轻地收缩了下。
“你怕是不了解言小姐的心机,当你以为你将她引入局中的时候,或许,你才是被他困入局中之人。你看她撒谎骗你不认识辞少爷的时候,一脸冷静,她一点都不愧疚。其实,从言小姐离开陆氏集团,加入律所开始,你就应该警惕了,她随时都在害怕你会因为知道了辞少爷的事情,而提出离婚,所以她在壮大自己的实力,以便于可以跟你抢小星星。她是学法律的,完全就是一个精于钻法律漏洞的律师,孩子在三岁以内,本来就有很大的几率被判给母亲,只要她有固定的工资收入,能养得起孩子,在婚姻内没有重大过错,法官一定会把小星星判给她的。或许衍少爷你会想用陆家的势力对言小姐施压,但我保证,言小姐手里一定还会有底牌。但是陆家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程家做不到”
后面的话,陆衍没再继续看下去了。
他的心脏像是有一只手紧紧地攥着。
这些话本来就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