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就迟到吧。
言喻抿着唇,快步地朝着地铁口走去。
陆衍这人没什么耐心,他黑眸闪过不耐,一言不发,合上了车窗,就开走了。
言喻胸口的郁气一点点积累着,连呼吸都有些疼,人倒霉起来,什么事情都会一块来,她只是想看下时间,却一下没注意到脚下。
高跟鞋一下就卡在了下水道的盖子上,幸好,及时地收住脚步。
她抿紧了唇角,垂眸,动了动脚踝,却怎么也拔不出鞋跟,她原本想蹲下,但她又穿了短裙,周围已经有不少人看了过来。
言喻有些尴尬,正在想要怎么办?
一阵阴影压了下来,遮挡在了她的面前,言喻看着突然出现的黑色皮鞋,心脏缓慢地停顿了一秒,她下意识地抬眸,西装笔挺的男人淡漠地站在了她的面前,他菲薄的唇没有一点点弧度,显得有些冷情。
漆黑的眼眸波澜不惊,毫无感情。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忽然弯下了腰,蹲在了言喻的面前,他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了言喻的脚踝。
掌心粗粝,有些酥酥麻麻的氧。
言喻不好意思地瑟缩了下,陆衍淡声:“别动。”
言喻垂眸,抿了抿唇,脸颊有些烫,她白皙的脚踝,被捏在了他的掌心里,肤色相差的对比。
没过一会,陆衍就把鞋跟拔了出来。
他的眼眸里倒是毫,上车。”
经历了这件事,言喻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她跟着上了车,只是脚踝处的皮肤,仍旧是滚烫的,像是被灼烧过了一般。
陆衍修长的手指握着方向盘,语气平淡:“言喻,许颖冬年纪她从小被家里宠坏,所以有些公主脾气,你不要跟她计较。”
这一句话明明没有什么问题,却让言喻产生了莫名的悲哀感。
她垂下了眼睑,抿紧了唇角,忍不住嘲讽地想要质问陆衍,你是站在什么立场来替许颖冬道歉?可是她不敢,因为这个答案再明显不过了,他是因为许颖夏而爱屋及乌,因为爱着许颖夏,所以连许颖夏的妹妹都会照料。
她有些烦躁,手指攥紧又松开。
是啊,许颖冬年纪可是陆衍是不是忘记了她也只比许颖夏大了一岁而已。
是啊,许颖夏从小被家里宠爱,她有公主脾气,而她言喻出身贫寒,无父无母,都是靠着别人资助,就该早成熟,早当家,早懂事,就该忍耐。
陆衍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言喻的表情,皱了皱眉,补充道:“我知道拖鞋是许颖冬扔的,不是你扔的。”
就是因为他知道真相,所以才让人觉得讽刺。
暗流汹涌。
所有的偏心不都是这样么?
知道他在乎的人做错了,却不忍心去怪罪,而是选择让另一个人承担。
言喻淡淡地勾了勾唇。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再对话了,言喻看向窗外,眼底倒影着迅速后退的楼层,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言喻到了公司,就把私人的情绪先抛到了一旁,她开始工作,组长出来,敲了敲她的办公桌,说:“下午两点半,去18层开会。”
18层是公司高层的会议办公室。
组长继续道:“你等会带上你起草的签约合同模板,还有,今天有几个公司董事来了,居然想取消法务部,想直接把所有工作外包。”
言喻闻言,拧了拧眉。
还没到开会的时候,组长又脚步匆匆地路过言喻,忽然叫住了她:“言喻,对了,你跑一趟18楼,把这份文件交给陆总。”
言喻微怔,看了文件一会,组长回头看她还愣着,有些急:“你愣着做什么?陆总还在等着这份文件。”
言喻还是第一次上来18层。
和下面的工作环境相比,18层显得空旷了许多,她出来后,就看到一个总裁直达电梯,但她没有权限乘坐。
她看了下指路牌,找到了总裁办。
所有人都在忙碌着,陆衍的私人助理看到言喻的时候,有些惊讶,眉头一拧,下意识以为言喻是来找陆衍的,他走近了点:“您怎么来了,陆总在忙,这时候不方便见你。”
言喻瞳眸冷静:“我是来工作的,组长让我把这份文件交给陆总。”
私人助理一愣:“好的,我交给陆总吧。”
结果,言喻还没走,就看到私人助理又急急地出来叫住了言喻:“夫人,陆总让您进去。”
言喻有些惊讶。
她刚推开总裁办的门,就听到了里面的砸东西声以及怒吼声:“陆衍,你就是一个毛头小子,你爸在的时候,还不敢这么对我!!”
言喻差点被东西砸到,险险地避开,连忙合上了办公室门。
她抬眸。
陆衍正斯文优雅地坐在了办公桌后,他鼻梁上架着眼镜,遮住了眼底的戾气,显得冷静又冷漠,他黑眸静静地看着对面的几人在发飙。
他修长的手指转着笔,慢慢的,脸色有些阴沉:“几位董事,我敬你们是元老,所以才没有明说,现在我们是以商讨的态度来讨论的,你们想让自己亲戚的律师事务所和集团合作,没有问题,只要对方能够达到公司的标准,价格适中就好,但是,你们要废除法务部,法务部是公司的重要部门,无法随意废除。”
对面的董事气得脸红脖子粗:“都有了外包律所,何必要浪费一大笔钱养法务部的人?一整个部门运营下来,一个月要都好几百万出入,而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