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十三终是从罗汉窟出来,对着罗汉窟作了一揖,而后向着山下走去,每走一步身上剑气收敛一分,待到步入寒潭寺,周身剑气尽数收敛,眨眼间双眼剑芒散去。
却是正好遇到脚步匆匆的皎然小和尚,作为无根大师的亲传弟子,十三自是认识的,便是挥手对着皎然小和尚说道:“皎然小师父,如此形色匆匆,所是为何啊?”
“十三少侠。”
皎然小和尚对着十三念了声佛号,正欲说话,身后便是传来李季兰的声音,“皎然,不要跑了,你我注定有缘,何必刻意躲避。”
十三已在寒潭寺住了一两个月,自是听说了些皎然小和尚和李季兰的事情,不免似笑非笑的看着小和尚,却是不露声色的挡住了小和尚的路。
“十三少侠这是作甚,李姑娘就要追过来了,还请十三少侠快快让开。”
小和尚急的头上竟是冒出了汗珠,不时回头看着愈发接近的李季兰,十三却是纹丝未动,嘴角含笑的看着一路追过来已是气喘吁吁的李季兰,“难道无根大师没有教你吗,一味地躲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任何事情,发生了就要去面对。”
“这位公子说的不错,”李季兰笑着对着十三施了个万福,而后美目微微一瞪,“一袭黑衣,背负剑匣,你就是最近江湖上名声鹊起的青山剑佐吧。”
十三微微点了点头,倒是没想到自己也是在江湖上出了名,实则江湖之上,出个名,着实太简单了,更何况覆雨台上青山剑佐剑挑血冥枪,背负青山剑主从容离去,更是回应天冥子必当战个痛快的猛人,当是江湖扬名。
小和尚听了十三的话却是真的就站在了那里,看着李季兰走近自己,李季兰这个月已是第三次来寒潭寺,本以为能安静些日子,不想又是来了,叹了口气,对着李季兰道了声佛号。
看着小和尚头上的汗珠,李季兰笑着从怀里拿出绣帕,一边给小和尚擦汗一边说道,“看你,跑什么跑,我又不会吃了你,出这么多汗。”
第一次,小和尚愣愣的看着李季兰,没有躲避。
十三站在后面,想走,却是自己拦住了小和尚的路,小和尚也拦住了自己的路,不走,眼前确实是有些尴尬。
待到小和尚头上不在有汗珠,李季兰拿起绣帕,丝毫不避讳的擦着自己脸颊的汗痕,忽的看见绣帕上的胭脂印,急忙遮住脸,“皎然你看见了没。”
“看见什么?”
“那就好,皎然,我再来找你,你可不能再躲着我了。”
说完便是急忙转身,逃也似的跑走了。
多年后,已是佛家一代圣僧的小和尚看着躺在床上气息微弱的李季兰,轻声说道,“粉妆玉琢是你,花了妆的也是你,为什么最后你还要跑了呢。”
青竹居,看着十三缓缓走了过来,杜鸣扬急忙下床,打开门,而后指作剑式,点在十三胸口,十三双目一瞪,飞身倒退,捂着胸口,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莫非这就是剑仙一剑。”
杜鸣扬作了个收剑式,嘴角一扬,“不错,倒是没想到你中了剑仙一剑竟还能站立,原来同是剑仙中人。”
“噗呲!”
来给杜鸣扬送饭的叶舒婉看着如孩童般打闹的两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么严肃的场景,两大剑仙照面,能不能不要坏了景。”
两人瞬间破功,十三笑着走了过来,杜鸣扬亦是笑着接过叶舒婉手中的食盒,“看在你送来美酒佳肴的份上,本剑仙就不与你计较了。”
吃饭间,十三不禁问道杜鸣扬为何大白天的都待在屋里,杜鸣扬一拍桌子,将空中的饭菜咽下,“你是不知道这些天我受了多大的委屈,不知是谁将我在寒潭寺的消息说了出去,皆知我覆雨台一战受了伤,便是络绎不绝的人找来欲要与我比试,硬是把寺内提供给香火客的客房都是住满了,更气人的是,有个叫什么易绣刀的。”
“是绣刀易闻冬。”
叶舒婉轻声说道。
“管他什么刀,反正是最让我不爽的,看寺内客房满了竟是在寺外结庐,说什么势要与青山剑脉一战,说是什么刀剑之争。”
说着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此酒乃是寒潭寺为招待留宿的香客特意酿制的一种米酒,酒不醉人,酒气却足。“想我杜鸣扬从小便是山大王,哪里受过这种气。”
十三静静听着杜鸣扬话里行间的怨气,不由得笑了笑,这么多年,堂堂青山剑主吃瘪,倒是第一次见,不过都被人欺负上门了,青山剑脉岂能弱了名头!
吃过饭,了解了杜鸣扬体内剑气的情况,听说杜鸣扬也要去罗汉窟,十三也是点了点头,只是说了句,止步十五层。杜鸣扬略微感知了一下十三身上的剑气波动,便知十三定是闯过了十八层,自己如今的状况止步十五层,十三绝无低估,只有夸大。
翌日,一大早青山剑脉的剑主剑佐晨练一番之后便是走出青竹居,二人一起实在是太过显眼,青衣剑主,黑衣背负剑匣的剑佐,于寺内一出现便是引起轩然大波,香雾缭绕,本静可闻鸟声的寒潭寺瞬间炸开了锅。
刚刚讲完早课的无根大师看着两人迎面走来,停下脚步,将手中的佛珠交于身后的皎然小和尚,道了声佛号,“恭喜十三少侠打通罗汉窟。”
十三作揖还礼,正欲说话,却是接连被人打断。
“柳山柳开泰还请青山剑主赐教!”
“酒江将秋衣同请青山剑主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