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第三天,所有人都已经累得不想开口说一个字了。
不过只要文刀一出现,没有一个人不立刻攒起最后一丝力气,把自己的笑脸送上去。
文刀自然也是身心疲惫到了极点。
刘仇、张宝他们累,还多是身体上的累。他不行,他必须所有事情都亲力亲为,毕竟,这将是他在这里亲手组建起来的第一支武装,容不得半点闪失。
“刘仇,现在已经报上名的,有多少人了?”
刘仇正在给一个人写名号,一听文刀站了过来,赶紧推开他道:
“公子,现在临近最后一天午时,我这笔下,正好记到第1689人。估摸着,到晌午后两千都不止。”
怎么突然增加这么多,昨日也不过记到七百多人。
文刀吓了一跳,抬眼向另一张桌子看去。也算半个文人的瞿武,正在埋头苦干。
“瞿武,你那边多少人了?”
瞿武抬起头,心生恐惧地瞅瞅一直蜿蜒到外面巷子头的长龙,打起精神报出一个数字:
“公子,我这里更多一些,写完这个,1728人。”
三天不到,快四千人之多,还有半天截止报名,到时肯定是要突破五千之众的。
想着,文刀忍不住摇摇头。
明末为什么糜烂,随便一个胆大的登高一呼,只要喊出一个有饭吃有衣穿的口号,响应者、追随者便跟着山呼海啸而去。
这就这个时代的悲剧所在,也是血淋淋的现实。
但是,既然老天爷把自己扔了过来,老子就决不允许洋鬼子、狗鞑子祸害华夏数百年的苗头冒出头!
时不我待,铁血横行,文刀暗暗一攥拳头,果断扬声道:
“刘仇、瞿武,今日太阳一落山,不管后面还有多少人,立刻终止报名登记。三日后,所有已登记报名者到城外南郊平地集合。”
听到主家刻意大声的吩咐,蜿蜒的长龙不禁又是一片哀鸿之声,隐隐有些骚动起来。
文刀目光一凝,迈步向院子外走去。
“狗蛋,你没看见公子出院子了吗,跟上——”
在院中带着几个交好的猎户负责巡查的张宝,见状急忙喊了一声,李狗蛋才摸摸脑袋,赶紧跟了上去。
现在所有人,都自动将铁塔般的李狗蛋,当做了文刀的亲卫,平日到哪里都要他跟着。
看到文刀居然亲身来到了面前,很多人面色各异,不觉又是一阵骚动。
文刀不动声色地注视着人头攒动的长龙,半晌才道:
“大伙都不要乱,乱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不过你们放心,本公子招人,这是第一次,但绝不是最后一次。所以,这一次没有报上的人,以后还可以来。可是如果谁想要闹事,被我记下,你们就会上了我的黑名单,以后再有机会也没你们的份儿,懂了吗?”
此言一出,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公子真威武,一句话这些人都老实了。
李狗蛋跟着文刀转身回到院子,忍不住又把他鼓囊囊的胸脯挺了一挺。
不知不觉已近黄昏,随着落日,文刀再次走了出来。
长龙被强行遣散,但院子外的人群,却依然没有散尽。
刘仇、瞿武两眼肿的跟红枣一样,将各自手中的名单递上来,然后每人都指了指自己的桌子边说了一句同样的话:
“公子,我们两边相加,超过了五千人。不过,却有这么几个不合规矩的人,无论怎么打骂,赶也赶不走,抬也抬不走,弄急了还要当场撞树自杀。我们不敢做主,又看着怪可怜的,所以还是请公子瞧瞧定夺。”
果然还是有闹事的。
文刀黑着脸,招招手道:
“那就把人带过来吧,我好生瞧瞧有什么本事乱棍都打不走!”
第一个人走过来,却低着脑袋,一直不肯抬头。
文刀眯眼端详了一会儿,不觉冷笑起来:
“你为何要女扮男装,不知道我这里只招家丁、文员,这天下的家丁文员,可有哪一个是你这女扮男装的?”
来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却还是低头不语。
文刀瞪着来人,可不想因为她女扮男装便心生怜惜,坏了自己大事,当即冷声道:
“再不开口,乱棍打出!”
“公子饶命——”
来人终于抬起脑袋,随手一把掀开帽子,一头秀发随之如瀑布般倾泻披散下来。
“请公子听小女子一言,若没道理,奴家自行离去就是。”
嗯,不是一个混不吝的霸蛮女子,能如此抛头露面,倒也值得另眼相看一番。
“你说,”文刀点点头算是应了。
“公子贴出告示,虽说招的是家丁、文员账房,可也没有点明必须是要男丁,所以奴家如约过来登记报名,也不算错,这是一。”
“其二,公子曾说过府上至今没有使唤丫鬟,小女子偶然闻之,又正逢生活所迫,无以糊口,故此心生所念,泼出脸皮不要来应征差事,还望公子垂怜。”
这此不仅文刀愣住,就连刘仇、瞿武等人,也是一脸惊愕:
公子那日在出山回程的路上,不过是见到城门楼子随口说的一句话,怎么会被这女子听了去,还如此有心地记到了今日?
蹊跷,此事十分蹊跷!
文刀也是听得一阵发懵,心中疑窦丛生:
这女子生的如此明艳,瞧着也不过豆蔻年华岁数,怎么可能生活所迫,还能活到现在?
再说了,当时随口一说,路上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