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飒,我马上就要进部队了,没个一两年出不来。走之前,我就是想来跟你说……说,从高一开学那天我就发现你了,你又白又好看,笑得这么甜,我就……一直关注你,然后……然后,周末你一个人留在学校不回家,但你会经常去市里的图书馆,我周末也带着人去学校的操场上打篮球;你去图书馆会经过博大花苑的西门,我就天天等在小区里头……”
张战抓着头发,暗暗瞟一眼她:“可你成绩这么好,人又乖巧,我不敢和你搭话,我这么浑,我们俩的差距也挺大的……直到高二你竟然转到了38班,虽然你是为了那个姓任的小子,我还是觉得这简直是我人生中收到的最大惊喜!”
他此时的神色称得上是神采飞扬,语速也快了不少。
“那时我就决定了我一定要追你,怎么这么巧,我看中了你,你就来了我班上,明明之前我们距离这么远,只是我名声不好,怕吓着你。后来你要回老家读高三,我送你项链,你送我书,我就觉得我们俩的心情应该是一样的……”
他大声宣布:“总之,飒飒,我中意你,在乎你,一句话,我喜欢你!”
他激昂完,又小心翼翼低头询问:“所……所以,飒飒,我临走之前就想得你一句准话,我想和你在一起,你呢,你和我是一样的,是吗?”
“对不起。”
张战心神一震,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这太突然了,我……我没有准备,你容我想想吧。”阮飞雪转过身前,将眼里的期待、失望、晦涩一一收敛,只用抱歉的眼神投向张战。
她紧捏着考试袋,又在他大受打击之时,给了他一记起死符。
“明天,明天早上八点,你来这里,我给你答复。”
“好好好!你慢慢想!”从天上突然被抛到地下,又被拉到半空中的心情,张战恐怕一辈子也忘不了了。
“明天早上八点,还这里等你,好,我记住了,忘不了。”
阮飞雪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穿过高考的人山人海,回到盛世小区的家中的。
算着时间开门迎接她的阮飞雪被她难看的脸色吓了一跳,误以为她是考场失利没考好,绞尽脑汁地想话宽慰她。
“没事啊,飒飒,只是考试而已,决定不了咱的生死,大不了明年再战嘛,不想复读,咱们挑个次一点的专科学校读也行啊。这年头,读专科的还包配呢,出来工作可不比那些本科的差……”
阮飞雪强颜欢笑打断她:“我没事的,阿姐,考试很顺利。”
“那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只是……只是有点累,想休息会儿,晚饭阿姐先吃吧,不用等我。”
“好好,你好好休息,我不等你。”想到阮飞雪中午考完回来时苦热,也没吃什么东西,阮飞花很想劝她吃点东西再睡,瞅瞅她疲惫的神态,还是没把话说出口。
银白色的项链精致美丽,闪烁着冰冷的质感,雪花型吊坠中央镶嵌着翠绿玉石,为它增添了一点暖意。
自她收到这份礼物,便用素色手帕包着它,放在她的百宝盒里,偶尔打开盒子找一些小玩意,她却不想打开帕子看看它。
她一直在等,等她能堂堂正正戴上它的那一天。可是没想到,她再一次看到它的时候,就是要归还它的时候。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飒飒,你醒了吗,快八点了,要不要吃点东西再睡?”
阮飞雪苦笑,她们家平时哪有敲门的习惯啊,只怕是她今天的状态吓到阮飞花了。
“阿姐,门没关,你进来吧。”
阮飞花推门进来,手上端着一碗细面条,上头还窝了一个乳白色的水煮荷包蛋。
“我煮的面条,温度刚好不烫,你先吃点填填胃再睡。”
看到桌子上的项链,阮飞没什么反应,只是放碗时特意避开了些。
阮飞雪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项链的由来,只好暂且不谈。
“阿姐,明天我想带个同学回家。”
“好啊,欢迎。”阮飞花以为是和童颜一样来家里玩的朋友。
“他是我以前在海市的同学,一个男生。阿姐,你明天可以什么都不要管吗?无论我带他去做什么。”
“行啊。”阮飞花愣愣地点完头,疑惑地看她,又侧头看一眼桌上的项链,出声:“都听你的,阿姐不管。”
半夜下起了暴雨,一夜的电闪雷鸣。第二天,太阳出来,高温丝毫没有缓解。
阮飞雪顶着早上七八点的太阳走到一中校门口,出了一身热汗。
张战早等在了紫薇花树下,看到她,不自觉露出笑容。
“飒飒,我……!”
“嘘。”她靠近他,食指虚放在他唇上:“请答应我,今天你别说话,也不要问我任何事,可以吗?”
张战直视着她的双眼,看到了她的决心。脑海里响起警报声,他直觉不妙,他的直觉一贯很准。
半颗心脏悬在嗓子眼,张战不明白她是何意,但他听她的话总没错吧?
良久,张战重重点头,没有再说一句话,他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