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李铭九的提审。是按照正规程序来进行地,专案组的成员都到齐了,范亨和范无病父子,以及磐石的几位领导们也都到齐了,按说范无病是不可能进来的,但是这家伙实在是太强势了,所以也就没有人愿意计较这点儿小毛病了,再说了。范亨毕竟是地方领导,这桩案子的总负责人,同时还是受害者,身份敏感,谁也不好意思去刁难他儿子。
所有人都自动忽略了范无病这个不和谐因素,或者心里面有点儿腹诽,可是谁让人家是牛人呢?现在很多人都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到范亨这个小儿子的强大和可怕之处了,自然就没有人会去触他的霉头。
李铭九戴着铐镣,站在被告席那里,神情有些倨傲不驯。
自从他被气得昏倒以后。一直是处于半监控状态之中的,虽然上面说要调查他地问题,却一直迟迟没有展开,这其中的问题,明眼人自然是可以看得出来的,如果不是利益相关,估计李铭九早就被拉出来审判了
如果不是范无病给范亨出了主意,准备将平原厂进行资产重组,开始彻底清查平原厂的资金问题的话,大概平原厂弊案还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够爆出来。否则的话,李铭九在某些人的护翼之下,大概会等到事情慢慢淡下来之后,悄然地离开磐石。异地任用或者直接卷走自己的那一笔巨额资金,出国做个富家翁去,无论哪一种结局,都是可以接受的。
却不料,这一切都让范氏父子给搅乱了。
因此李铭九看向范氏父子的目光,就有点儿怨毒了。
负责审讯地主审官沉声问道,“李铭九,现在一切都已经清楚了。平原厂弊案的源头。就是在你这里,我们希望你不要浪费时间了。还是那一句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们的政策,你是清楚的。”
“哼哼,那么,你们想知道点儿什么?事情太多,我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李铭九缓缓地说道。
“关于那一个亿的问题,我们希望你能够说清楚。”主审官说道。
“一个亿啊——”李铭九也没有抗拒,倒是歪着头想了想后说道,“好吧,既然你们想要知道,那我说一说也无妨。”
众人都感到有些诧异,一般来说,这种只有自己知道的事情,李铭九应该是要抵赖到底才对的,怎么会这么轻易就交代出来呢?那句话不是说得好嘛,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吗?交代了死路一条,不交代或者还能够拖着不死,怎么李铭九可能放弃生存的机会呢?
“其实在开始的时候,我真的没有想到要贪图公家地钱,一点儿也没有的。”李铭九仰起头来,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我家出身贫农,后来上了工农兵大学,进了工厂,后来提了干部,一步一步地走过来,确实很不容易,现在回过头来想一想,国家并没有对我有什么不薄的地方。”
“那你为什么还要贪污这么多钱呢?”主审官少不得要插一句嘴,以表示自己的存在。
“实在是平原厂太能赚钱了,要怪也得怪范市长临走前留下地基业太好,那么多钱放在你的面前,没有人能够抵御得了那种诱惑的,没有监管的权力被滥用之后,就会发生这种情况。”李铭九回答道。
“你这人真够无耻的!”范无病立刻反驳道,“大街上没有人看管的东西多着呢,你是不是也说只要没有人监管,你就可以拿回家?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道理自然是没有的,否则我也不可能被抓到这里来,我所说的,只是一个事实而已。”李铭九说道,“范市长虽然让平原厂变得会赚钱,却没有留下一个完善地管理机制,所以才会发生这种事情。”
见到李铭九往自己老爸身上泼脏水,范无病很不高兴,“我爸只不过是当了几天负责生产地副厂长而已。这种事情,要怪别人吧?你也不用在这里泼脏水!自己就怨不得别人!”
主审官此时也说道,“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就不用说了。你把资金地去向交待一下。”
李铭九用一种很奇怪地目光看了看主审官,然后又用一种非常诡异的眼神看过大厅里面的众人,然后笑着说道,“按道理说,我是不应该交待这笔资金的去向的,因为这是我保命的最后机会。过河拆桥和卸磨杀驴的事情,我看得太多了,更何况这一次的事情失败。上上下下地人被我得罪的太多了,交待了就是死路一条,不交待的话或者还有一线生机!”
“你这样讲是不对的——”主审官咳嗽了一声,“如果交待了资金的去向,如果能够尽力挽回损失的话,未尝不能够获得减刑的。”
主审官这话连他自己也不能相信,当然更说服不了别人,只是处在他这个位置上,有时候这些不负责任的话,也是不得不说一些的。反正案子一破以后,善后的事情爱谁管谁管去,真地不干自己什么事情。
当然李铭九是绝对不会相信这种事情的,他笑了笑后说道,“你看,大家都不相信你的话哦。”
场中众人脸上的表情各异,自然是有不屑的,有无视的,有沉思的,有撇嘴的。看在李铭九的眼中,真是一种非常滑稽的画面,不过当他将目光转移到范无病身上地时候,却发现对方的目光。是一种怜悯,就像是看一只快死的猴子一般。
“你那是什么表情?觉得我很可笑吗?”李铭九对范无病有些愤恨,事后他才知道,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