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问的问题没有几个是他自己想要问地,是有人刻意得,从每一个问题都问的有些突兀很容易看的出来。
周淮安把卓巴引入养心殿中一座偏殿。交代了一下,前去南书房禀报去了。
朱影龙详细听了周淮安叙述他陪同卓巴一路游览北京城的情形,心中对卓巴有了个大概的印象,当然他也从周淮安的话中听出了他对这个卓巴的好感,这让朱影龙由好奇变成惊奇,这卓巴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能令自己收下一见面就折服在他的个人魅力之下,同时不禁又产生一丝好胜之心,洪承畴都能与这个卓巴斗个旗鼓相当,难道他这个三百年后的人。现在地大明皇帝都不行吗?
等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只见那偏殿的大门再一次被推开,走进来两个人,前面一个衣着华贵,四方脸的年轻人,英气比人,有着一种与他年纪不相符合的成熟,一双眼睛清澈明亮,透露出一丝不凡的灵气,虽算不上是个美男子。嘴角含笑向他走来,步履之间节奏轻快而不失稳重,卓巴脑中灵光一闪,已然知道此人是谁了。
周淮安紧随其后进来。整个偏殿之中就只有他们三个人。
“卓老,还不上前参拜皇上。”周淮安见卓巴见到朱影龙居然没有任何动作,忙上前悄声在卓巴耳边提醒道。
“卓巴跪天跪地,跪明王、跪佛祖。但不会跪汉人的皇帝。”卓巴双目直视朱影龙道,显然没有把周淮安的提醒放在心上。
“卓巴,你不得无礼!”周淮安见卓巴如此无礼。颇为恼火。即便他对这个老人还有一丝好感。也容不得这么忤逆犯上的话语,这是他所坚持的哪一种根本。不会因为什么人而放弃地。
“无妨,周淮安,你暂且退到一边,朕有话跟这位卓巴老先生说。”朱影龙并没有生气,换作这个时空任何一个做皇帝,即使是大肚能容,以后也必心生芥蒂,他没有,他和卓巴其实是同一类的人,以前的他做不入流的写手地时候也是这个脾气,自以为自己天下无出其二,不肯迎合,最后一次一次的仆街,为的就是一个坚持自我,眼前的卓巴很像以前那个臭脾气地自己。
周淮安悻悻退到一边,而朱影龙和卓巴各自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一丝欣赏,颇有惺惺相惜的感觉。
“刚才卓老说朕是汉人地皇帝,这话是不是说错了吧?”朱影龙问道。
“难道不是吗?”卓巴很平静地对视着朱影龙道。
“是,朕地确是汉人的皇帝,但却也是你们苗人地皇帝。”朱影龙一样以清澈的眼神平视对方笑道,居然没有一丝火气。
“荒谬!”卓巴有些生气。
“自三皇五帝后,经历夏、商、周到春秋战国,再到秦始皇统一中国,汉高祖推翻暴秦,其实汉人不过是诸多种族的融合的一种泛称,许许多多消失了的种族其实都一直存在着,只不过没有人肯追本求源罢了,你们苗人之中还有李唐后裔,李唐曾经是一个强盛的王朝,请问,李唐是不是汉人的皇帝?”
“这……”卓巴有些语塞,他想不到朱影龙会跟他讲历史,追溯民族的根源,而且抓住了话中的字眼。
“其实汉、蒙、苗、回、藏追根究底都是炎黄子孙,卓老一味的强调汉、苗之分,千年的纷争,都是自己人再打自己人,卓老认为这值得吗?”
站的高度不同,看问题自然不同,卓巴虽然这这个时空也是一个卓越的智者,但他看问题的眼光局限与苗、汉本身,当然这也是社会环境造成的,在那样恶劣的生活环境下,首先想到的是改变自己的生活,然后才会想到其他,卓巴虽然是大智者,但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卓巴一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称呼朱影龙,如果称呼其“皇上”,就等于认同了他也是苗人的皇帝的这种身份,也等于承认自己以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一种造反逆天的行为。
朱影龙看出卓巴的这种窘迫,出口解围道:“卓老如果不知道如何该称呼朕,可以唤朕为朱公子就是。”
卓巴心下感激,不过嘴里并不轻易放弃,冷静的质问道:“诚然如朱公子所说,汉、苗本属炎黄子孙中的一员。地位就应该是平等的,那么汉人为什么要欺压苗人呢?难道就因为是汉人做了皇帝,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这个问题朕先不回答,但朕到要问一问卓老,如果是苗人占了这中原锦绣江山,做了皇帝,他又怎么对待汉人呢?”朱影龙反问道。
卓巴神情一呆,这个问题他似乎根本就没有想过,到底是学过几天辩证法的,看问题从正反两个方面来看。果然将卓巴绕了进去,一上来朱影龙就抓住了主动权。
卓巴地反击很快就到了,只听他道:“如果我苗人占了江山,做了皇帝,自然不会欺压汉人以及其他种族的人,这种被欺压的痛苦,我们苗人自己亲身尝受过了,切身之痛,又怎么会强加到别人身上呢?”
“好,眼前就有这么一个例子。两百多年前,太祖皇帝起兵反抗暴元,建立大明王朝,建国初期太祖皇帝曾说:“如蒙古、色目。虽非华夏族类,然同生天地之间,有能知礼义、愿为臣民者,与华夏之人抚养无异。”但是后来。洪武元年二月,太祖皇帝下诏复唐式衣冠,即禁用“胡服、胡语、胡姓”。许多蒙古、色目人入仕之后。纷纷改用汉姓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