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西沉,玉泉山脚下,一户非常普通的人家,门扉虚光亮,可见主人还没有歇息。///
一年半前,这儿来了一对年轻的姐妹,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三人就在这玉泉山脚下安家落户了,姐姐纺纱织布,妹妹上山采药,这年头,人口流动太快,谁也没有对这对姐妹起太大的疑心,随着新皇帝登基,这里的日子还算过的平静。
“嘎嘎——”一声推门的声音,惊动了在灯下给孩子缝制衣服姐姐,她忙抬起头来,朝门口望去。
“妹呀,原来是你,吓姐姐一跳,还以为有贼呢!”姐姐看到来人顿时露出一丝微笑,兀自低下头做自己的针线活。
“莹姐,他出京城了!”妹妹坐下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润了润喉咙道。
“啊,谁出京城了?”姐姐闻言,愣了一下,问道。
“莹姐,你就别在掩饰了,当初妹妹就不该怂恿你离开那个人!”妹妹叹息一声道。
“妹,姐姐没有怪你,是我自愿离开他的。”姐姐用完最后一针,咬断手中的丝线道。
“唉,不说了,莹姐,咱的小公主睡下了?”一说到孩子,妹妹似乎比这做母亲的姐姐还着紧。
“早就睡了。”姐姐微笑的朝身后婴儿床上熟睡的女儿投出浓浓的母爱光辉。
“莹姐,你真的打算让这孩子一辈子不知道自己的亲身父亲是谁吗?”妹妹突然变得郑重起来问道。
“妹,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几百遍了,姐姐不是说了,等孩子大了,如果她自己想知道。我就告诉她,如果她不想知道,那就让这个秘密永远的沉入海底。”
“可这样对孩子公平吗?”妹妹的声音有些高了起来道,“还有,外面的流言蜚语越来越多了,都是你是大户人家地小姐,偷汉子,怀了野汉子的野种,偷跑出来的。”
“姐姐可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吗?”姐姐自嘲的笑了笑道,却掩饰不住眼神中的那一丝酸楚和无奈。
“莹姐!”
“好了。不要说了,妹,你今天进城帮姐姐买布又买药的,走了一天的路,赶紧洗了睡吧。”姐姐明显不像让妹妹说下去,连推带搡的将人推回房间道。
妹妹无可奈何的叹息了一声,当初是自己怂恿姐姐偷偷跑地,现在看姐姐又要纺纱织布糊口,还要照顾孩子,为了隐藏形迹。自己空有一身医术,却又不能用,只能上山采点药材贴补家用,日子过的紧巴巴的。别提多心酸了。
不用猜就知道这对姐妹是何许人了,她们就是朱影龙找了许久的徐如莹母子和那个救过他们一家的那个女神医,李时珍的后人,李姑娘。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朱影龙哪想到她们三人居然就在自己的眼鼻子底下藏身,难怪撒出去那么大的一张网。居然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
李进房间后。徐如莹缓缓走到小徐影地传遍。专注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小声道:“影儿。娘知道,你长大之后一定会想知道爹爹是谁,你别怪娘,娘也想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可娘做不到,因为你爹既是娘地丈夫,又是娘的仇人,你外公虽然不是死在他的手里,但也是死在他的哥哥地手里,娘心里很难受,为什么当初会遇到你爹,这一切都是一个错误,一个错误呀,影儿,你以后可不能重蹈娘的覆辙呀!”
“莹姐,对不起!”徐如莹神情专注,不曾留意李从房间里出来,站到了自己身边。
“没事的,妹,你
。”两姐妹早就互相了解了,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大:
“莹姐,妹妹我最恨地就是负心薄幸地男人,但是那个他一直在找你,你内心的痛苦妹妹我也明白,为何姐姐不尝试着去解开心中地这个结呢,当年伯父是死于朝廷之手,妹妹也不敢说伯父是死有余辜,但如果站在朝廷的角度,伯父就是叛逆,朝廷如果不杀他,难道还放了他不成,再说了,杀伯父又不是他,那是他哥哥,与他又什么关系?”
“妹的话虽然不错,但姐姐我一想起爹的死,心里就如同跟针刺着一般,你教我如何能与他在一起呀?”
“如果他是个好皇帝呢?”
“姐姐不知道。”
“难道姐姐想让影儿将来走出去被人骂成野种吗?”
“姐姐真的不知道。”徐如莹痛苦的低下了头,苍白的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
“爹……爹……”这个时候熟睡中的小徐影突然张开嘴,手舞脚蹬哇哇的道。
两姐妹都惊呆了,半晌,徐如莹开口问道:“妹,这是你教她的?”
“莹姐,我多不在家,影儿都是你带的,怎么会是我教的呢?”李矢口否认道。
“我没教过,影儿怎么会说‘爹’这个字呢?”徐如莹百思不得其解道,女儿可是整天待在自己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半步,怎么女人学会喊“爹”她怎么丝毫不知道。
“莹姐,这或许就是天意吧!”李伸手朝上指了指道。
“天意?”徐如莹不禁迷茫了,她可是白莲教的圣姑,什么是天意她自己最清楚了,那都是编造出来的,有几个是真的?
“莹姐,天意不可谓,你还是带着影儿回到她身边去吧!”李真心的道。
“那妹你呢?”
“我,那自然是跟着莹姐你了!”
“妹,你有事情瞒着姐姐,是不是?”徐如莹严肃的抓过李的胳膊道。
“哪有,莹姐你就别瞎猜了。”
可能是李的眼神太真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