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我在离开林家的路上,就把林越的手机号拉黑了。我以为,他那样性格的人联系不到我也就会那么算了。没想到,他竟然会直接去沈家找我。
我盯着徐天野手中的手机,像是洪水猛兽,别说接了,看都胆寒。
李茹直接抓过手机,接通电话后说了句,“诗诗脊髓都捐了,不欠你什么。你行行好,不要再打搅她生活了。”
说完,她挂断电话,把手机还给徐天野,连人带机一起关在门外。
关门的那刻,她雷厉风行。门关上后,她却蹲在地上,抱住自己,抬眸看我时一开口就先哽咽了,“对不起,我自作主张了。你想见他吗?”
我摇了摇头。我并不想见他,同时我也知道。李茹被徐天野狠狠伤害,却因为太爱,根本恨不起来,只能把满腔愤怒转移给林越。这个让徐天野动机不良接近她的人。
这夜,我和李茹睡在一个被窝里。
熄灯前,李茹突然和我说了一句,“诗诗,当初你和江竞舟分手,为什么还想要生下那个孩子?你不觉得,那个孩子生下来,会成为你的累赘吗?”
我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我害怕我的回答,会影响到她对肚子里孩子做出的决定。
我想了又想,“我和你不一样。”
“不一样啊。”她竟然掩着嘴笑了出来,再然后,她又笑不出来了,吸了吸鼻子对我说,“是啊,不一样的。至少江竞舟是爱你的。你会想生下这个孩子,也无可厚非……”
我想说,林越不爱我。而我也恨林越。但最后,我只说了句,“不管孩子的父亲是谁,我都会生。爱也好,恨也好。孩子只是孩子,和他父亲不应该有关系。我说的不一样,是我们两个人的情况不一样。当时的我处在糟糕的不能再糟糕的境遇里,这个孩子是我的安慰,也是我的陪伴。而你,风华正茂。这个孩子会影响你的事业,甚至是你以后寻找另一半。”
李茹看我一眼,叹气,“诗诗,和你说句实话,那天我之所以骗他们说是你怀的孕。一方面,是保留自己的尊严。另一方面,我也是发下狠。他越不想要这个孩子,我就越要生下他,膈应他。可这些日子,我又忍不住想,孩子是无辜的,不应该成为我的报复工具。我李茹这么好的女人,非要吊死在那么一棵歪脖子树上?今天这么一闹,我也想明白了。这孩子,不能留。改天,我抽个空就弄掉他。一了百了。”
我听了,莫名的难受。我也不知道我的建议到底对是不对。最后只能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无声的陪伴。
这一夜,她翻来覆去,是几点睡着的,我不知道。
第二天,我挂念医院里的沈放,早早地醒来,就去厨房里熬粥。吃好弄好,看李茹还在睡,就把留给她的那份早饭放桌上,写个字条就先走了。
结果,我一出门就看见了林越。
大雨把天空洗刷的分外亮堂明媚,他穿着白衬衫和黑西装站在晨曦下,眉眼间尽是逼人的英气。高大的身影投落在他身后的保时捷上,如梦似幻。
我和林越目光交汇的一瞬间,胸口有一股闷气在迅速迅速膨胀,抑得我心慌不已。
“上车,我们谈谈。”林越对着我简单粗暴地下令,然后扔掉烟头,踩灭,转身坐进驾驶室。
然后,我就怂了,乖乖打开车门,在副驾驶位上坐下。
车子缓缓驶出这个小区,周边的绿化不断倒退。我的心沉了又沉,无处安放。
连车里的空气都仿佛静止了。
“那天晚上……”
“那天怎么了?”我眨了眨眼,无辜地打断他的话。
“要我带你回去翻下我房里的垃圾桶?”林越死死盯着我,神情甚为认真。
我的面色一下子涨红起来,只恨那天没把擦过身体的纸扔马桶里冲走。
“说吧。”他沉然说道。
我愣了愣,“说什么?”
他转眸睨了我一眼,说话的口吻带着又气又笑地意味,“唐诗诗,你该不会以为我是那种被人占便宜,会就这么算了的人吧?”
“谁占你便宜了?”这话,我听的好胸闷啊!
明明被占便宜的人是我!
“多的话也不用说。”林越不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我,“给个时间吧,你什么时候离婚?”
他说的话过于霸道,霸道到我觉得拒绝也没用。
我把头偏向窗外,轻声说,“林越,那天只是个意外。我不怪你。毕竟成年人嘛,都会有一定的需求。不过,我们两个人没可能的。比起你跟我赌气,非要达成交换条件娶我,你不如把精力放在茵茵的母亲身上,早一点生下孩子。”
说到生孩子,我的心微微有些发酸。
车子蓦地停下,我的下巴也被一只大手轻轻挑起。
“可我喜欢你。我娶你,和生孩子救人不冲突。”他的告白是那么的猝不及防,又是那么的轻描淡写,让我听得无端烧起淡淡的怒火。
我猛地别开脸,把下巴从他手里逃开,质问,“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睡我?”
“有区别吗?”林越微微皱着眉,反问我,“难道,你会喜欢睡一个你不喜欢的人吗?”
他转移话题的能力实在高明。
我鼓足勇气打出去的那一拳,直接落在他的棉花上,这让我很是不服气,我几乎张嘴就反驳,“会啊。我喜欢的人是江竞舟,我还不是能和你睡?你呢?你不也是喜欢茵茵的妈妈,何必和我在这演情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