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眼中噙着泪花道:“我又怎会怪你呢,这也算是未亡人对先夫的祭奠之心。”
王氏想了想又道:“你若是不嫌弃的话,以后就住在我家,指导晟儿武艺吧。”廖三谢道:“小人姓廖,排行第三,已走投无路。徐头领生前待小人如兄弟一样,只可惜徐头领遇难时小人未能在他身边……现在夫人又给小人这条活路,我廖三就是做牛做马也难以报答你们徐家的恩情。”
自此,廖三就在徐府住下,再后来竟成了徐府的管家。
王氏看着儿子的成长心中有了一丝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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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冬天的一个早晨,整个东京城远近都蒙上了一层浓浓的烟雾。太阳一晒,泥土里、地面上冻结了一夜的冰霜,都开始融化,使路面渐渐变得泥泞。在太阳的反光之下,大地却油亮得似下过雪一片光明。大道上,一辆双套马车飞驰而来。
车前坐的是徐府管家廖三,而车中是王氏母子两人,他们趁着清早要去岳庙烧香。
由于恰逢初一,庙中熙熙攘攘,好不热闹。王氏先自己拜了,却待叫徐晟拜时,人群突然一阵骚动。徐晟未来得及拜,早望见几个矮方巾簇拥着一人往前走来,那正是京师著名的“花花太岁”高衙内。两边的人都纷纷让开,徐晟兀自没理他,只顾自己拜。
一个矮方巾喝道:“小杂毛快快让路,今天庙里之前烧的香都不算,这边少爷要烧头香。”徐晟本欲与他分辨,却被王氏悄悄拉在一旁。人群之中有不认识高衙内的,不服道:“这烧香是按先后顺序的,现在太阳都升上来了,怎还能烧头香?”
高衙内怒道:“有谁不服的?站出来说话,小爷我倒要见识见识。”招呼着身旁两三人,抡起拳头见人便打,庙祝道:“小爷请息怒,让你烧头香就是了。”
人群中却又有人不知趣地喊道:“花花太岁,你平日作恶多端,现在怎么想到来烧香了?”高衙内一下子跳起,一把无明业火按捺不住,叫道:“小爷先烧香,你们都站在这儿不准动,等小爷烧完香再一个个审问。”吩咐了两个矮方巾把住庙门。
高衙内装模作样地拜了几拜,却待审问时,王氏低头恭敬地对高衙内道:“这位少爷,我一个妇道人家和膝下小儿可以先走了吧。”高衙内想想她说的也对,就点头同意。
王氏抬起头,高衙内猛然瞥见她,觉得有几分姿色,不禁动了淫心。高衙内平生最大的一件乐事就是好色,且无论年岁,只要看上的不管想什么卑劣的主意都要弄到手。贫苦百姓家不敢得罪他,只得将妻女嫁于他做妾,另外还不知有多少因此而家破人亡,当年林冲一家便是如此,高俅虽说过他几回,终因没有触犯过大人物妻女也就对他护短。整个京师都对他愤怒不已,但这种愤怒却也只能埋在心中。
王氏带了徐晟离去,高衙内有了这个心思,在庙中也懒得审问了,随便找了两瘦弱之人揍了一顿。
高衙内唤了身边的随从富全,悄悄问道:“刚才那是谁家的娘子,倒是不错。”富全当年参与策划害了林冲,理会得衙内的意思,便阿谀道:“小人这就去查探一下。”高衙内道:“小爷先回府,你若是查到了,小爷重重有赏。”
高衙内领了那一帮闲汉取道而还,心中好生着迷,怏怏不乐,在府中纳闷。富全却满脸堆笑走进来对高衙内道:“回衙内,小人已探知,那是原金枪班教师徐宁的娘子。”“原来是梁山反贼,那徐宁现在呢?”高衙内问道。富全道:“死了,这位娘子现在寡居。”高衙内喜道:“天可怜见,你快去准备一份厚礼,这就动身去徐府。”
几个矮方巾七手八脚帮高衙内打点了一下,簇拥着他来到徐府前面,唤把门小厮进去通报。王氏听说高衙内来访,定是没安甚么好心,心中顿时一紧,忙叫徐晟进里屋躲一躲。
那高衙内进得徐府,命人将礼物放到堂前,王氏问道:“衙内这是何意,无故送妾身这些东西。”富全走上前开门见山道:“娘子一个人生活真不容易。为何不重新找个郎君?”王氏气得脸色苍白,颤抖说道:“一女不侍二夫,这是小孩都懂的道理,官人为何说出这样不忠的话。更何况先夫尸骨未寒,我怎能做出这等不耻之事?”富全道:“徐夫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家衙内看得起你才这般恭敬过来向你说。”高衙内假意道:“富全,对娘子说话要客气一点,我高衙内不是蛮不讲理之人,我给娘子三天考虑时间,若是娘子不情愿,我也不会强行叫娘子改嫁。”
王氏心中凄然:“这高衙内做事向来不达目的善不罢休,我死了殉夫倒没什么,可是晟儿年纪还小,孤苦伶仃可怎么办?”高衙内道:“这些东西先寄放在此,若是娘子执意要守节三天后我自会派人取走。”说话之间,带了这帮矮方巾离去。
高衙内回到太尉府,却见高俅从朝中回来。高俅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不学无术,整天跟一帮地痞流氓在外面鬼混,便唤了富全问道:“小子今天又上哪里去了?”富全不敢瞒他,回道:“回老爷,少爷今天看上了一个娘子。”高俅叹了口气,道:“这小兔崽子整天就干这些不三不四的事。”高衙内道:“爹,你当初自己不也追求京师那个花魁吗?只是由于皇上才……我比起您来,还是……”高俅不耐烦道:“却是谁家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