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天仇道:“文妹妹可不敢违背父命——”
此时,一人匆匆赶来,向三人叩道:“三位掌旗使,教主叫小的来叫你们赶去吉州城中!”钱堑赶紧问道:“教主出了甚么事?”徐晟心中微惊:“不会菁儿也出了甚么事吧?”
那人回道:“教主和小姐在一家店中,中途小姐下楼去街上买点东西。却是几个自称是云霄派的蟊贼不知好歹拦住她的去路,无论怎样辩解都是不听。教主在店中听得亲切,轻轻一掌将那几个人尽数弄翻在地。后来教主找到我们吉州的分坛,命小的来寻三位掌旗使过去安置一下,说是那几人弄倒的摊子尽数赔给百姓。”徐晟心道:“我倒是多虑了,文教主武功盖世,何人能伤得了他们?文教主事后不忘安抚百姓,也不似残酷凶狠之人。”
阿哼摇摇头,大笑道:“云霄派敢惹到我们头上来了?昨晚教主就不应该仁慈,他打那个姓白的老儿,我们对付他的几个徒弟,不须怕他们!”阿哈道:“老弟,就你抱怨最多!我们几人去收拾一下残局吧!”
四人向徐晟道:“小兄弟,实为不幸,我们先行离开,你慢慢喝吧!”由那人领着离开。
徐晟道:“钱大哥和三位叔伯但去无妨。”独自一人,慢慢地喝酒吃菜,心中回味着钱天仇刚才所说之话,暗道:“原来他的意思是这样,依着菁儿的性子,对父亲的话怎敢违逆。我徐晟必定要劝阻文教主不要把女儿推向火坑,嫁于那假言假意的迟寅。”他哪里知道,钱天仇的言下之意是劝阻他因为文范嵩的严厉知难而退,不要再追求文菁。想着想着,心底里衍生出一个异样的想法:“要是——菁儿将来能够嫁于……那该……”他瞬间面红耳赤,不敢再想下去。
徐晟吃完了酒菜,高声道:“店小二,结账!”那店小二忙不迭地来到他跟前,点头哈腰道:“客官,就算一两银子得了!”
徐晟向袖中摸去,脸沉了下来。原来他从炉峰山出来,带的银子多交与萧桑柔身上,第一次买马之后又资助了那位老伯,所剩无几。后来用到钱之处几乎都是由文菁所付,离开暹罗国时徐晟也没有再拿盘缠。文菁有几次见他没钱,本想交与一些到他身上,但一想到又不离开他再加上江湖中人不以银钱为意,也就作罢。他身上的一些碎银自己买几个大饼之类的却是够了,要付这一整桌的酒菜怎够?
徐晟暗道:“徐晟啊徐晟,你怎地如此大意,竟然再次没了银两。”店小二道:“客官怎地想白白吃喝?”徐晟翻出身上所有的东西,看见除了一些碎银子,没有其余的。他有些懊悔,若是提前注意一下,刚刚硬着头皮也要让他们付完钱再走。
那店小二却是眼尖,一双“骨碌碌”的眼睛瞧见他手帕展开的一角上的文菁画的画,嬉笑着伸手道:“小人虽不认得书画,但见你这手帕上的这幅景物画得与真的一样,说不定很是值钱。本店也不诳你,就叫村头教书的先生来鉴赏一下,多余的银两补还与你,如何?”徐晟道:“这怎能与你?”他怕店小二过来抢,急忙要放回,不提防一不小心包着的手帕散开,又露出里面的手镯。店小二哪里认识那是月亮镯,嬉笑道:“将这手镯交与掌柜,看他能给你找几两银子,总该可以了吧?”一手按过,要来拿手镯。
徐晟急道:“这手镯也不能给你!”一把抢过,不让他拿。店小二道:“我说客官,你这也不给,那也不给,那你说怎么办?”徐晟心道:“这两件东西就算菁儿没吩咐过我不能给别人,我也决计不能拿来抵押的!”
正尴尬之际,只听得“铿”的一声,一锭大银直飞柜台,一中年男子的声音高声道:“店小二好不为难,江湖之人出门在外谁没有个没了盘缠的时刻。”又转过身来对徐晟道:“小兄弟,与在下再掌两杯,如何?”
徐晟望去,见那人约莫而立之年,身着一件皮大衣,脸上五官分明而又深邃,却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徐晟道:“请教这位大哥高姓大名?”那人笑道:“高姓大名却是不敢当,再下水渐飞,表字防微。”徐晟道:“原来是水大哥,小弟唤作徐晟,未及冠字。”
徐晟只道是遇上了同道好心之人。他哪知道,江湖人心险恶,这水防微帮他,只是看中了他的月亮镯。那月亮镯在晚上环中会有一弯月亮之影闪闪发亮,而白天也会留下那道影子,只是非常微弱,不容易瞧出罢了。这月亮镯是教主之物,除了明教中人,知道的人尚不多,而能够一眼认出的人就更少了。徐晟只知道那次让吕师锦收手,想必非常贵重,却不曾料到会有人打这个的主意。
水渐飞道:“敢问贤弟将前往哪里?”徐晟道:“小弟与人有约,前去苏州。”水渐飞喜道:“在下也正好前去苏州,一路同行如何?”他只道是先稳住徐晟,冒然问他的来历只会引起怀疑。
水渐飞道:“贤弟是明教谁之下?”他心里寻思,能拥有月亮镯的肯定是与教主极为熟悉之人。徐晟纳闷心道:“怎么都误认为我是明教中人?”便解释道:“在下非明教中谁的门下。”
水渐飞一听,先是一愣,暗暗问自己:“你拥有月亮镯,怎会不是明教门下,难道看穿我的目的了不成?”又转念想:“不对,他说的是不在谁的门下,拥有月亮镯必定极为尊贵。年纪轻轻,‘徐晟’这名字在江湖上从未听说过,明教中原来也没有甚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