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将心中也是一怔,他原本也以为“魔君”二字是别人送给他的绰号,没想到还真有人叫“魔君”的。曲嗣复哭丧着脸道:“好汉,能不能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教小人不死?”方七佛笑道:“你是伶官吗?死到临头了还油嘴滑舌。留你这条狗命或许还有用,给我绑了!”
郑魔君下了马,对邵氏道:“让嫂子受惊了!方大哥今天去了总教,这次有望选为掌旗使,十天半月也回不来。新年已近,我不放心特就带人到嫂子这儿来看看,没想到远远地就看到冲天火光,原来是这些腌臜泼才做得好事!”他望了一眼吕将,向方七佛问道:“这位是……”方七佛道:“这位是太学生吕将,我今天刚刚认识的小兄弟。”郑魔君对吕将道:“秀才莫怪!我郑魔君不识字,是个粗卤之人。”吕将亦向他拜了。
方七佛道:“郑兄弟,你带了嫂子先走吧,我和吕兄弟与我随后就到,你留两个人、一匹马下来。”郑魔君就叫邵氏上马,带了被绑着的曲嗣复,一行人远去。
吕将问道:“方大哥,我们要去哪里?”方七佛道:“这儿还能待么?我带你去明教分坛。”方七佛叫那两人将几个军士尸体埋了,免得害了附近的百姓。
吕将道:“真是可恶,那些吃朝廷俸禄的逆贼……”七佛道:“也不全是狗官,今日那个武将……只可惜我大宋自太祖以来一直武官无职。”吕将反驳道:“你说那个武将,他还刺伤了我!”
方七佛微微笑道:“他武功不弱,吕兄弟,你人生阅历尚浅,没有看出来实际上他是想放我们走。”吕将听了他的话,仔细回想了白天的经过,猛然醒着:“吕将啊吕将,你当真是读书读糊涂了?别人好心帮你你居然还看不出来。”
方七佛道:“吕兄弟,骑马这东西终究是要会的,你上马吧。”却叫一人在前面牵着吕将的马慢慢离去。
夜色中,吕将辨别着方位,方七佛是带着他在向清溪县方向走去。
天际的星光渐渐模糊,东方已泛出了白色。吕、方缓缓行到一个漆园外,早有两人迎上来问道:“是方大哥吗?快进来。”
待到吕将跟随方七佛进到里面时,倒是吃了一惊。漆园里面很大,也有不少妇女儿童,不下上百人。
吕将先休息了,再起床时已是下午时分。他在屋子中徘徊着,心中回想着从这两天的遭遇,作为一个太学生,竟然来到了世人所说的“魔教”分坛。方七佛走进来道:“吕兄弟,手臂上的伤好些了么?”吕将拱手道:“方大哥,伤势已无大碍,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在下告辞了。”
“告辞?”方七佛惊诧问道,“过几天就是除夕,你要去哪里?回家吗?”吕将迟疑了一下,道:“小弟自小就是孤儿,无非是和几个本家的叔伯一起过年。正月过半,便重新北上求学。”方七佛笑道:“吕兄弟如果不介意的话,在这儿待过新年吧。”
吕将没点头答应,也没摇头不答应。方七佛带着他来到后院,一群人正在有序地站在那儿,以郑魔君为首。他们口中念道:“光明普遍皆清净,常乐寂灭无动诅。彼受欢乐无烦恼,若言有苦无是处。圣众法堂皆严净,乃至诸佛伽蓝所。常受快乐光明中,若言有病无是处。如有得往彼国者……”吕将心道:“想必这就是明教的教文了。”
念完后,郑魔君对众人道:“朱狗贼戕害我江南百姓,该不该杀?”众人高声喊道:“杀!杀!杀!”郑魔君吩咐将绑得像粽子一样的曲嗣复带到众人前面,指着他道:“此人是朱狗贼手下一狼狈为奸的制使,该不该杀?” 众人又是高声喊道:“杀!杀!杀!”
天气虽是很冷,曲嗣复却因为害怕,头上不停地冒着冷汗。郑魔君对他骂道:“逆臣贼子,误国误民,死有余辜!”抽出身上的朴刀,正欲一刀结果了他。方七佛跳到郑魔君跟前,拦住他道:“魔君,不要杀了他!”
“为何?”郑魔君不解问道,“我们杀一儆百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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