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宝白了他一眼,作了一个与他年龄极不相称的双手叉腰的动作,说道:“分明是他们冤枉好人!”接着,转过身去对着郑长老和破衫丐道:“二位虽然贵为帮中前辈,但做人得分得清是非对错,不能听风便是雨。”他一板一眼正经说出,把破衫丐气得吹胡子瞪眼,却是无可奈何,毕竟是帮中之人跳出来反对自己。
郑长老道:“小兄弟,这两人只是在相州之前表现得好罢了,实则早就成了金贼的帮凶。加之你又不曾去太原,怎知太原发生之事?”刘三宝反问道:“你也不曾去太原,又怎知太原发生之事?”徐、文二人听了,均觉心中一乐,要是别人问还起不到这样的效果,刘三宝和他们同属丐帮,那这句话反过来问是再好不过了。
郑长老哑口无言,破衫丐胡须发抖,道:“你……你……岂有此理!”刘三宝得意一笑,他旁边的年长之人则还在不停地小声劝他不要再说下去。
好一会儿,郑长老才回过神来,心中暗骂道:“且回去再慢慢收拾你这臭小子!” 郑长老大袖一挥,气愤离开。那年长之人将刘三宝拦腰抱起,挟在腰间,也是跟着离开。其余扮成普通人的丐帮弟子也三三两两,陆续离开。不多时,原本显得拥挤的厅中只剩下了四五桌人。徐晟也是长吁了一口气,心中暗道:“多亏了刘三宝的解围,才避免了一场不必要的纷争。”
徐晟正要准备回房,文菁忽然小声道道:“晟哥哥,我们跟踪他们吧!”望着他不解的眼神,文菁道:“看最后那个郑长老的眼神,摆明了是要收拾刘三宝。咱们悄悄跟上去看看!”徐晟知她心思缜密,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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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离了尧都酒楼,施展轻功悄悄跟在后面。众多丐帮弟子走得都是同一个方向,他们大多只学了一点外家的入门招式,加上夜幕已经降临,是以对跟踪之人完全没有发觉。
二人跟了不久,就望见前面一个丐帮弟子匆匆跑来,大声道:“郑长老有令,所有丐帮弟子都聚集于杏花村,以帮规处置帮中叛逆弟子!”徐晟心中一紧:“他们所说的叛逆弟子恐怕就是刘三宝吧,菁儿料想的果然没错!”与她加紧步伐向前跟去。
杏花村以汾酒闻名天下,自南北朝起就成为酿酒之都,这里家家户户不论穷富都有自家酿藏的好酒,当初在京城天子拿出的汾酒亦是产自这里。两人一进村,就闻到了四溢的酒香,徐晟却是有些担忧,关切问道:“菁儿,你对酒敏感,这里全是酒味,没事吧?”文菁眨了眨眼,微笑道:“闻着味道倒没甚么,只不过想必晟哥哥和爹爹他们一样,觉得很香,我没有这种感觉罢了。”徐晟心中一乐,说道:“难道闻着是臭的?”文菁道:“那倒不是,但也感觉不太好闻就是了。”徐晟道:“那咱们争取速战速决!”和她一道跟着来到村中的一座祠堂前,隐蔽于几棵枝叶茂盛的大树后面。
祠堂前聚集了一大拨人,看样子比刚刚在酒楼中的数量只多不少。不少人手中都拿着火把,把整个祠堂照得灯火通明。在一阵骚动中,破衫丐走上前来,脸色铁青道:“把叛贼带上来!”两三个乞丐像押着犯人一般,将刘三宝待到人群中央。而一直帮他说话的年长乞丐也在一旁,神色慌张。
刘三宝则是漫不经心道:“不知小弟做错了什么,惹得众位哥哥如此生气?”“哼,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破衫丐骂道。
刘三宝依旧不服气,说道:“改什么,还望——”“刘三宝,你还不快跪下,向吴使者求情!”那年长乞丐朝他喝道。刘三宝道:“陈大叔,我又没做错什么,干嘛要求情?”
那被他唤作“陈大叔”的年长乞丐只能暗暗叫苦,“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拉住吴使者的破烂裤管,求道:“刘三宝与我同乡,父母都死于战乱,走之前把他托付给我。吴使者,你就看在我的份上,饶了他吧?”
吴使者把他一脚踢开,吐了一口痰,说道:“你的面子又值几个钱?”紧接着对群丐道:“帮主不在,帮中一切事务但凭郑长老指示!”说话之间,郑长老整了整衣袖,来到众人中间。
听到他说“帮主不在”,晟、菁二人都松了一口气:虽然丐帮没落,但若是曾经的“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在的话,武功都会教他们忌惮几分。他们却不知道,丐帮数十年前与梁山一同征讨明教,班师回朝后和宋江的命运一样,帮主同样被奸臣害死,帮中其他人并不知晓,当作下落不明来对待。尔后,本来可以重新推选出一位新帮主,却没有人可以让众人心服,也没有人站出来勇于担当。故帮主之位一直空缺,缺了帮主的丐帮也像一盘散沙一样,从此一蹶不振。
二人再看那边时,陈大叔又爬了过去,向郑长老求饶道:“你就看在他还是个孩子的份上——”“滚一边去!你再不走,连你一块处置!”吴使者道,“来人,把他带下去!”有两个帮众走上前来,把陈大叔拖了下去。
郑长老上下端详了刘三宝,右手拍了拍他胖乎乎的脸,轻蔑笑道:“刘三宝是吧?”他明知故问,意在戏弄他。吴使者清了清嗓子,向帮众道:“这臭小子不识好歹,竟然帮着外人说话!”刘三宝问道:“难道顶撞长老便是这般重罪么?”郑长老道:“顶撞我倒不打紧,关键是你帮的两个人都是金鞑子的奸细!”
刘三宝啐了一口,笑道:“亏你还是我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