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店小二下楼准备去时,公鸭嗓转过头来对桌上的四人道:“两位丐帮的贵客,还有这位少侠和这位姑娘,在下照顾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不一会儿,酒和他点的两盘菜都已经送上来了,公鸭嗓恭敬地给青衫丐的破碗满上,笑道:“不知可否把实情告知一下?”那青衫丐也不客气,端起破碗,将一碗酒一饮而尽。尔后又给旁边的破衫丐斟满,说道:“我大宋此次败却,分明是出了奸细!”
这句话的声音虽然不高,却一下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徐、文二人本来都准备起身离开了,听到他的这个言论,也是暗暗吃惊,且留了下来,准备听完才回房。公鸭嗓依旧是陪着笑,说道:“大哥,饭可以吃,话可不能乱说!”
那破衫丐吃了一大块过油肉后,也是将碗中酒一饮而尽,狠狠地呷了呷嘴,叫道:“这山西的汾酒真他娘的带劲!”公鸭嗓指着两位乞丐吩咐店小二道:“两位大哥要吃什么尽管上,一发算钱与你!”
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那破衫丐将原先点的一盘茴香豆随手一扔。碟中的豆子朝着徐、文二人的方向洒了过来,有少量的油污都溅到了身上。徐晟心下很是不忿,朝破衫丐瞪了一眼,忍住没有发作,偕了文菁要转身离开。
公鸭嗓赔笑道:“两位,实在是对不住,对不住。”本来也不是甚么要紧事,徐晟看到有人赔不是,怨怒早就消了一半,心里却寻思道:“今天丐帮的人处处与我们作对,还是躲着他们为妙。那些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江湖流言不听也罢,还不如早点回房休息!”念及此,朝着公鸭嗓笑了笑,还是要回房。文菁本对这些也无甚兴趣,这些小事上自然是由着他。
二人没走几步,身后却有人道:“且慢!”听声音,是青衫丐说的。徐晟转过身来,没好气道:“不知还有何事?”那青衫丐缓缓踱步过来,仔细端详了一下文菁,小声自语道:“跟他们描述的差不多,加上臭丫头这么漂亮,错不了,定然错不了。”徐晟微微怒道:“不知在下和师妹哪里得罪了贵帮,还望明示,确有不敬之处,我们自当赔礼道歉!”“哼,你这小子也知道我们丐帮的名号!”那破衫丐从登上一跃而起,高叫道。
文菁道:“既是丐帮的两位大哥——”“你这小妖精闭嘴,这儿轮不到你说话!”那破衫丐打断她的话。徐晟立时抡起拳头,怒道:“我师妹哪里得罪你们,一上来就血口喷人!”那破衫丐大笑道:“才说了两句就狗急跳墙了,允许你们做,还不允许我们说了?”紧接着,和青衫丐一道,向东再拜道:“苍天可鉴,我丐帮一向以忠义为己任,谨遵历代遗训。中原之人若有投靠金狗,成为金人的奸细,那便是得罪了丐帮,与我帮为敌!”
徐晟指着破衫丐的鼻子道:“你可不要不分青红皂白,我们几时投靠金人了?”“我们会冤枉你?”青衫丐说道,“瞧瞧你们在太原干下的好事?”
破衫丐补充道:“不止是太原,就是先前再救援太原的路上,可也少不了你们的‘功劳’!”他说“功劳”二字时,特意提高了语气,讽刺的意味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徐晟暗觉可笑,自己和文菁虽不敢说为抗金作了多大贡献,但也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竭尽全力,传言到丐帮那里居然成了“金人的走狗”。
青衫丐向围观的众人抱拳道:“列位,请听我细细道来。这两人名义上是去抗金,实际上是在帮金。在去太原的路上,就率领着众多魔教中人阻止朝廷的援军——”“魔教?”人群中顿时响起了窃窃私语,“原来是魔教中人啊!”在议论声中,青衫丐接着说道:“虽说魔教千方百计阻挠,但朝廷的军队总算抵达了太原,这两个小贼竟然……竟然作为奸细,混入了宋军之中!”说道这里,他渐渐变得激动了起来,提高了声音,说道:“最后,城破之时,就是这两个小贼去打开了城门!”
徐、文二人均觉可笑,完全不曾想过会蒙此不白之冤。文菁道:“丐帮的大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这么说可是有证据?”“证据?”破衫丐大笑道:“哈哈哈,还需要什么证据?”
青衫丐道:“你还敢跟我讲证据,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敢不敢如实回答?”徐晟道:“我们行事光明磊落,有何不敢?”“好!”破衫丐指着文菁道,“那我就问你,你是不是魔教教主之女?”
他这一问,倒是使二人心下一怔。文菁也不敢马上如实回答。徐晟暗道:“他们丐帮的人怎会知晓菁儿的身份?”
青衫丐见文菁一副踟蹰的样子,笑道:“不敢回答了是吧?那就等于承认了!”破衫丐道:“跟他们魔教中人还多啰嗦什么?弟兄们,给我上!”一声令下,包括跟同桌的那个公鸭嗓在内的环厅中食客有一半以上站了起来,缓缓朝他们走来,渐渐形成一个包围圈。
徐晟心下暗道:“看来菁儿的感觉没错,从我们进来的那一刻起,就慢慢走进了丐帮设的圈套。他们扮成普通人进来吃饭,由这两个明显的丐帮中人挑起事端。这帮乞丐一口咬定了我们是奸细,可找谁说理去?”一边想着,一边和文菁后退了几步。两人后背靠在一起,警惕地望着四周的同时余光互望了一眼,心领神会,形成一个防御之势。
众丐进一步上前,不慌不忙地合围。其时丐帮虽然早已没落,但弟子依旧众多,遍及大江南北,先人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