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明教自唐时传入中土后,为了便于发号施令,往往有“圣女”之职位。选出一才貌双全的女子,使百姓闻风归附。教文明确规定,圣女之权力高于教主,如有对圣女不服者,杀无赦!在最初的几代中,往往有教中子弟为了自己的女儿富贵,争先恐后地来博取,有众多女子为了这一职位而勾心斗角,至第八代时,圣女之位上出了一个几乎让明教遭受灭顶之灾的女魔头。自此之后,对圣女的选取慎之又慎,必须是真正的“才貌双全”之人,故多代出现空缺。至上代时,原本是方金芝担任这一职务,但很快因为难以服众而撤去。
文范嵩有些皱眉,这个把妻子和自己都完全献给明教的人此刻亦有些踟蹰,他知道圣女意味着孤独一生,除非撤职,不然必须永远保持清白之身,更不许结婚嫁人,如果违了规定要按教规焚死,心中暗道:“圣女如此重要的职位也只有菁菁能够担当,但是,那样她会恨我一辈子;可是,我苦心经营十余年不过将明教发展至此,那还是将貌合神离的北派算在里面,若是——真如特使所说的那样明教复兴在望!”方百花凛然道:“七佛大哥莫要多言,就冲着我答应过周姐姐要替她照顾好小丫头的这句话,也决计不能让小丫头来做这圣女!”心中感伤道:“我比任何人都想重振哥哥的明教,经过文教主十年的发展,虽然规模比不上昔时,但在江南和云霄派分庭抗礼不用多说,就是进入中原,武林中人也得让着三分。如今虽然设圣女一职可以走些捷径,但决不能把小丫头的终身幸福赌上去,更何况她现在已经有了意中人!”对文范嵩道:“教主,不管你是如何的想法,我反正是坚决不同意的,我想小丫头的外公也是不会同意的!七佛大哥以后也不要再提起此事,免得教中人心不安!”也是翻身上马,拉紧缰绳,那转山飞吃痛向前奔跑而去。
尘了听方百花如此说,便也豁达道:“这只是老衲的一点小想法而已,众位也不要放在心上。” 陈箍桶道:“这个方百花还像当年的‘甜煞星’一样直言不讳!其实要说让教主那丫头去当圣女,若是她自己愿意那再好不过了,若是她不愿意,我想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谁也不忍心——”说到这里,他“嘿嘿”一笑,接着说道:“如今那小丫头肯定是不愿意的了,所以这劳什子圣女之职位,最好谁也不要再提!”
吕锵点头表示赞同,他经历过前代圣女推选之事,方金芝最后勉勉强强当上时已经搞得明教分成了几个不同的帮派,后来方腊见人心不和,只得将自己的女儿撤去,才算安稳了下来。仿佛就是当圣女之初而埋下了诅咒一般,最后这个苦命的南国公主终究没有找到一个好归宿,这也成了他们心中的一个痛楚。所以,这些年间从来不曾有人提过,而是心照不宣地保持此职位空缺,除非有一个众望所归的女子并且自愿去担当此大任,教众自当信服,否则提出来只会动摇人心。
文范嵩扫视了一遍后面的几个亲随,不怒自威的眼神让他们心中有些发毛。他的目光在最右边的一人身上停留了片刻,那人欠身道:“回教主,弟子唤作钟相,是巨木旗下——”“教主,这位弟兄我陈箍桶信得过,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陈箍桶打断他的话,自然笑道,“钟相,教主又没问你话,不必自报家门!”文范嵩转回身来,意味深长地说道:“至少,目前还不是考虑这事的时机!”
尘了道:“贫僧要将一些特使搜集到的情报禀告教主,二位施主先回去吧!”早有两位弟子给陈、吕二人牵来了马。陈箍桶道:“给我匹脚力好的马,我直接回苏州了!”吕锵牵过马,取路朝杭州西北而来。
这一次他们五个共同见证者一起来祭拜了上一代的教中英杰,一下子将他的心拉回了将近二十年前,也是在杭州,不经意间与方七佛的见面改变了自己的一生,回京师后在太学待了半年便……唉,一想到京师,他就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那个人,那个已经好久没在他梦中出现的人,“男儿志当报国,不拘泥于私情”的信念一直支撑着自己年复一年孤独地走过,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没去那儿见那个人了。时光如刀剑一样削去了自己身上的棱角,已从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年成长为如今明教的中流砥柱之一。吕锵没再多想,快速驾马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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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所,却见到方百花和文菁带着一些人在房檐上走动。方百花见到吕锵,指着旁边一黑色的屋子,冲他叫道:“秀才,你带几个会轻功的先检查一下那个屋顶!”吕锵不明白她的用意。
文菁轻轻跳到地上,解释道:“吕叔叔,我怀疑那个‘殁’字根本不是殁于土的意思,而是一方面谐音了‘墨’,另一方面代表了死亡,常常与黑色相伴,二者一来,代表黑色无疑。”吕锵会意了一声,向前望去,见这一排房中有连续的三间是黑色的砖瓦和墙面。
没多久,这三间房屋的瓦片已被揭开,露出光秃秃的屋顶。方百花分别敲了几下,对文菁道:“小丫头,里面不像是有空心砖啊?”文菁亦跳到屋顶上,俯下身来,手指轻叩砖块,听了几声,又陷入思索之中。
她重新跳下来,跃回屋中,自言自语道:“难道还是错了?”四处张望了一下,之前的墙壁也已经较为仔细地检查过了,并没有发现中空的痕迹。抬头望了望屋顶,忽然像是记起了什么,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