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圣推断说:"这石头砚台又厚又重,呈八角形状,有尚书的外貌,可惜只能用在书房,不能作为镇守边疆的材料,我看先生怕是位四品学差官吧?"
那白净之人听了也赞道:“道长所言不虚,正是呢。”
最后面相送之人听了也是见猎心喜,笑道:“不知道长可肯帮我也算一下?”
慕圣抬眼看去,只见此人长相清癯,眉眼间既然有几分林聪的样子,心头不由一跳,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问道:“敢问先生可是林府中之人?”
那人点了点头道:“你见我送几人出来,能猜出我是林府之人,不算什么,你若是也如刚才一般,像猜其他人一样,猜出我的官职来,我才服你。”
慕圣淡然一笑道:“这有何难,你且将所猜之物拿出来我看。”
那人狡黠一笑,将藏在身后的一杆烟管拿了出来道:“我便与先前之人一样,也猜这个。”
慕圣道:“原来先生也是抽烟之人啊?”
“正是,那又怎样?”那人戏谑的笑道。
慕圣微微一笑道:“你呀,官职不高,只是位学差,这烟管啊,不是个吃得饱的东西。学差呀也是个不发财的官职。烟管一天到晚替人呼吸,你这个学差也只能一年到头替穷书生吹嘘罢了。”
先头那两人听了哄堂大笑道:“林学差,你现在可是服了?”
林学差笑道:“服了,服了,道长神算啊,不知可否到府内一坐?”
慕圣打着道情板,长笑道:“有何不可。”说着也不管几人,自顾自往林府内走去。
林学差向三人作了个揖,匆匆道别后,便转回身来疾走几步跟上慕圣,引领慕圣进府。慕圣手摇道情板唱道:“叮铃叮,叮铃叮,去家百年今始归,城郭犹在人民非,纵使相逢应不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林学差觉得前面这道人唱的道情,荒腔走板的全不在调上,但细听之下却又觉得其中似有深意,只是一时不能明白。那道人看似走的不疾不徐,但林学差紧赶慢赶却怎么也赶不上他的步伐,心里明白怕是遇见高人了。
林学差越发的恭谨了,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小心问道:“道长可否帮我家里人也看下面相?”
慕圣听了却不作答,只是问道:“你林家的祖先祠堂在哪?”
林学差赔笑道:“在院子后面,道长可是要在那里给我们看相吗?”
慕圣没有回答,只管往屋后走去,林学差见慕圣不置可否,急忙吩咐下人将府中至亲请到祠堂去。不一时两人走到院后祠堂,祠堂不大,但青砖粉墙,看上去却是肃穆庄严。
慕圣也不客气抬脚走了进去,只见祠堂正中挂了两幅人物肖像,用色素雅,工笔精细,看上去惟妙惟肖,其中一人着团花紫袍,幅巾束首,腰间围着玉带,一副武将打扮,另一人头裹四带巾,穿深绯色圆领衣,脚蹬一双长靴,也是一副武将打扮。
慕圣道:“这便是你家先祖吗?”
林学差自豪的道:“正是我家两位先祖,一位叫林聪,一位叫林明,有他两位老人家的打拼,才有了现在我们林家大房和二房的发展。”
慕圣点了点头道:“看这画像,你家先祖的官职不小啊?着紫袍的这位应该是林明吧,居然做到了二品大员,着深绯色的这位林聪,也是正四品官员,不错、不错。”
林学差有些惊讶的瞅了眼慕圣,没料到这道人居然只是看了下画,就将画中两人的官职名字说得这么清楚,但仔细一想却又释然,一来自家的情况,一问便知,二来这道人也是个真有本事的,看图识人想来对道人来说也不难。
林学差道:“我家先祖正是先生说的官职,我林氏一族在昌都建府,至今也有好几百年了。”
慕圣微微一笑道:“贫道听闻,贵祖上原也是修道之人,不知传闻可真?”
林学差点了点头道:“这传闻没错,两位先祖原先也是修道之人,还俗后这才入朝为官的,先祖林聪活到三百多岁,先祖林明活到五百多岁,过世还不到百年呢。”
“既如此,你家两位先祖可有将道法给你们留下?”慕圣问道。
林学差见问,面有愧色,答道:“说来惭愧,两位先祖有心让我们这些小的习练道术,无奈不肖子孙中没有一个肯吃苦去学的,都觉得修道之事,枯燥乏味以极,远不如学文或习武,加之先祖测过,府中无人有修道的上佳资质,便也只得作罢,就这样断了道统。”
慕圣点了点头道:“那么这宅邸选址和修建都是你家先祖亲自经手的喽?”
“正是,难道道长看出了什么,觉得不妥?”林学差狐疑的问道。
慕圣笑笑:“那倒没有,只是觉得贵府若是能传下道统,何用我这邋遢道人再来给你们算什么?”
林学差听了汗颜道:“道长教训的是,只是向道艰难,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坚持下来的。”
“那倒也是。”林学差这话,慕圣还是颇为认可,额首称是。
慕圣指着祠堂左右两边的几幅画像问道:“你林府这祠堂有些不同,别家祠堂里也就供奉自己家祖宗画像和排位,你家这三面墙上都供的有人,不知是何用意?我且来猜猜看,不知对也不对?”
慕圣指着祠堂左边的几幅画像道:“左边为尊,一般家里祠堂都是供奉着天地君亲师的排位,你家祠堂也供奉的有,但先祖之前是修道的,想来这面墙上所挂画像,应该是他们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