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塘旁边藤椅上坐着一位老妪,身穿大红袍,头戴法冠,手中拿着一把羽扇,那羽扇的毛很长,色彩斑斓,像是野鸡的雉尾所制。
老妪整个人都缩在藤椅里,缩着脖子,只露出一头苍苍的白发,见众人从外行来,老妪才抬起头,从高处藤椅上往下望去。
慕圣只觉得这白发苍苍的老妪,已经老得来行将就木了一般,脸上的皮肤千壑万沟,皱纹丛生,就连抬个头这么简单的动作看上去都是颤颤巍巍的。
不过就是如此一位看上去行动不便的老妪,进来的几位有鶓族大汉却对其充满了敬畏和崇拜,没有丝毫轻视之意。
见了老妪,领头之人带着几人纳头便拜:“拜见仙娘。”
而仡芈和都拉乌则将头磕的山响,拜道:“磕见老祖宗。”
慕圣和澹台新听了一愣,没想到他们口中的老祖宗既然是这位老妪,一直以来慕圣觉得能画出山洞中崖画的祭司,应该是为精神矍铄的有鶓族老年男人,没想到却是眼前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妪,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位老妪才好,慕圣呆了片刻,方才拜道:“在下见过婆婆,婆婆有礼了。”说着长揖到地,行了一个仅次于磕头的大礼,澹台新见了忙依样画葫芦的也行了一个长揖之礼。
那老妪的两眼似睁非睁的瞅着两人,点了点头道:“好啊、好啊。果然如我所猜,你两人都非南华国之人。”
出乎慕圣的意料这老妪既然会说南华国的官话,澹台新听了奇道:“咦,婆婆怎么知道我们不是南华国之人?”
老妪笑笑没有说话,旁边领头之人说道:“这位小朋友中了金蚕蛊,前几日让他剪了头发来看,寨中之人看了他的头发后,发现合寨只有仙娘能解。而仙娘年龄大了,我们是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让她老人家受累出寨的。而我们的山寨又不想让外人知道,所以一直在讨论是否要让你们两人进寨子。”
领头之人说到这里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着两人道:“后来仙娘说,我们有鶓族欠人恩情就要还,至于你俩来我们寨子是福是祸,占卜了再说,仙娘说了如果是祸,她就算拼着老命,也要出寨子去给这位小朋友解蛊。不过我们吗……,可并不答应。后来仙娘用卜草给两位占了一卦,认定非祸,似乎还隐隐约约跟某家有鶓族有点关系,这才将两位请到了寨子上。”
“这么说来,我们不是南华国之人,全是婆婆占卜出来的喽?”慕圣有点不太相信这个解释。
“这……,倒也不全是。”领头之人说道:“小朋友的一缕头发,我们祭司查了下,并非南华国之相,而你嘛……”领头之人瞅向上方的老妪。老妪颤颤巍巍的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来,这符纸正是前几天慕圣送给仡芈的。
“仙娘说了,能画出这种符箓的断然不是南华国之人,你应该是来自于神州大陆的吧?”领头之人问这话时忽然加重了语气问道。
“这、你们怎么知道,难道我们神州的符箓画法跟南华国的不一样吗?你们是怎么看出来的?”慕圣大奇问道。
领头之人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其中的区别,可是某家仙娘却一眼就辨认了出来,这才让某将你们带来,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给你俩穿了特殊的衣服,还望恕罪。”说着拱了拱手以示抱歉。
慕圣忙回礼道:“不敢当,贵部落小心一点也是应该。只是不知,我弟弟的金蚕蛊何时能解啊。”
领头之人瞅了眼老妪,老妪微微点了点头,领头之人道:“你请稍待,这便可以解。”
领头之人让澹台新脱了身上衣服,只留下犊鼻短裤,横躺在火塘旁草垫之上。老妪扇子向仡芈一挥,仡芈退了下去,俄尔从外面拿来一个锦盒,端上前来打开锦盒一看,盒内装的是新鲜的青草,青草上面还挂的有露珠。猛看之下与路边的野草无异,细看之下,那青中透着白色花纹,丝丝绕绕的盘旋在叶子之上,真如天然的符箓一般,这草的根茎类似芍药。
澹台新见了不由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草?”
仡芈解释道:“此草我们都叫它“吉财”。这种药解各种毒和毒虫,神效无以伦比。只用几寸的吉财做药让人服下,吐过一阵之后就能痊愈了。”
仡芈取吉财二三寸,搓磨弄碎,又稍微加了一些甘草在里面,逼出汤汁来倒在一个碗里,让澹台新喝了。才喝没一会,澹台新的肚腹之间忽然剧痛起来,那被澹台新用灵力封印在肚腹之中的金蚕蛊,猛的一下挣脱了封印,如疯了一般在体内乱窜。
澹台新疼的从草垫上横着蹦了起来,啊的大喊了一声。老妪忽然出手了,左手羽扇一挥,那正在游走窜动的金蚕蛊霎时被压制了下来。老妪右手蘸了旁边的酒杯里的酒水,往澹台新胸口肚腹画去。
慕圣眼尖,一眼看出那酒水是用雄黄和朱砂等药物调制过的,老妪此时一改刚才老态龙钟的样子,手指顺着金蚕蛊的走势,画起符来,指尖走走停停如行云流水一般,哪里还有一点老态。
片刻后,只见那金蚕蛊在老妪的引导和逼迫之下,顺着澹台新的胸口一路往上,直达咽喉部位,领头之人见了喝道:“张口!”
澹台新听了慌忙将嘴巴张大,过了片刻就见一金灿灿的小虫,从澹台新的喉咙眼里晃晃悠悠的冒出了一个头来。澹台新嗓子痒的难受,值此紧要关头,偏生又不敢打哪怕一个喷嚏。更不敢吞下一滴口水。这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