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匠眉头一扬,冷冷说道:“孔五?这人是谁?”
韩馥生说道:“您应该见过的,那天孔乙凡带着孔五去找过你,然后被你教训了一顿——孔五全名叫做孔祥励,他是当代孔府的五爷,所以大家都叫他孔五,而孙联营是他的女婿,按理说,他应该知道孙联营的下落……”
小木匠听了,忍不住嘲讽道:“呵呵,堂堂小韩帅,居然不知晓自己手下的下落,反而得去找一个局外人?你说这话,觉得我会信?”
韩馥生问:“你知道我哥,为什么这么信任孙联营么?”
小木匠摇头,说:“有什么内情么?”
韩馥生说道:“当然有,孙联营就跟一条狗似的,对我哥忠心耿耿,这一点自然是最重要的;不过还有一点,那便是孙联营此人,曾经救过我哥两次性命,有一次甚至还弄瞎了左眼——正因如此,我哥对于孙联营的信任,绝对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明清楚的。世人皆以为我帮着执掌大帅府的高手队,但实际上,我只不过是孙联营的一副招牌、一个傀儡而已,真正说了算的,还是那个家伙……”
小木匠打量着眼前的家伙,不知道他是因为被抓了,才这么说,还是本来就是如此。
他想了好一会儿,开口说道:“孔五在哪里?”
韩馥生说道:“人在白门楼,跟孙联营的媳妇在一块儿——就算孔五不知道孙联营下落,但他媳妇,一定是知道的……”
小木匠瞧见这家伙脸上浮现出来的幸灾乐祸,有点儿难以接受,说道:“祸不及家人,这是最起码的江湖道义。”
韩馥生听到,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就没办法了,想要联系到孙联营,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从孔五这边入手,打听到他具体的下落,再有一个,就是直接打电话给他那边的联络人,由联络人那边给出碰面地点——我现如今被你擒住,这事儿肯定传开了,所以目前就只有一个办法,你就算是杀了我,也是如此……”
他表现得十分配合,也没有多扯什么,说完这些,直接耸拉着脖子,不再说话。
小木匠沉默了一会儿。
一边是青州鼎的下落,而另外一边,则是江湖上的潜规则,以及道义。
孰轻孰重,这个还真的是难以抉择。
过了一会儿,小木匠终于抬起头来,说道:“走吧,白门楼。”
韩馥生说道:“甘爷,你总算是想通了?”
小木匠却说道:“不,我不算是去对孙联营家人动手,而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他下定了决心,“祸不及家人”,自己就没有必要动狠手,只是……
劝说。
小木匠带着韩馥生,连夜赶到了泉城白门楼附近,在韩馥生的指点下,来到了一处府邸,翻墙而入,最后来到了一处厢房门口。
他没有再刻意收敛气息,里面立刻就有了反应。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走出一个白发老者来。
那老者,却正是前几日孔乙凡带着去找小木匠麻烦、然后又被小木匠随手教训的孔府五叔。
老头儿一脸戒备地走了出来,瞧见了小木匠,以及旁边站着的韩馥生。
他满脸惊愕。
老头下意识地往两人身后望去,瞧见没人,这才拱手说道:“两位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不愧是孔府门徒,圣人之后,即便是对于不速之客,也是礼貌得很。
小木匠看了韩馥生一眼。
韩馥生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来,说道:“孔五爷,能让我们进去说话么?”
这儿是孙联营的家,耳目想必也是众多的,要万一让那家伙知晓了,事儿可就全部落了空。
小木匠没有成事,顶多也就郁闷一些,但他却不行。
事败之后,他唯有死。
强烈的求生欲让韩馥生没办法懈怠,在得到孔五爷的点头之后,与小木匠进了屋内,然后直接开诚布公,将当前的局面,与孔五爷一一说起。
讲完之后,他说道:“我哥准备那青州鼎与满洲国,也就是日本人换取一批军火以及相关的原材料,而这青州鼎若是给了日本人,那么中华修行界,将再无可对抗日本的人出现,国势将会越发低落下去……而这些,不是甘爷他们所期望的,所以他们绝对不会让此事发生……”
他说完这些,那孔五爷却冷冷笑了,说道:“说白了,都是在抢夺那青州鼎罢了,何必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小木匠过来时,说自己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但到了地方,却缄默其口,基本上都不说话。
韩馥生瞧见了,自然不可能责备催促对方,而是认真说道:“话虽如此说,但这青州鼎倘若是落到了日本人手中,咱们中国人,真的不知道又得死去多少人……五爷,现如今那青州鼎在你女婿手中,能够帮助咱们中华逆转局势者,便只有你了……”
孔五爷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所以说,你们是打算从我老头子的嘴里,撬出点消息来咯?”
说完这话儿,他直勾勾地看向了小木匠。
这老头儿知晓,韩馥生能够迅速地转变立场,帮着那个他口中的“贼人”说话,显然是因为旁边这个叫做甘墨的男人。
而这个男人的实力到底有多强,他本人,其实也是领教过的。
这位才是正主。
被问到话,小木匠这才开口说道:“祸不及家人,孔五爷愿意说最好,不愿意说,我也不会拿你如何,更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