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慈文坐着汽车扬长而去,留下小木匠一个人留在马路边吃着灰,满脸都是诧然。
他着实没有想到,苏慈文居然一转眼就变了脸色,根本就没有想与他多聊的想法,然后就离开了。
亏得他听到那老头说的消息,还满心担忧,想着守护在她身边,保护她安全呢,结果苏慈文完全没有给他任何机会,甚至连解释的想法都没有。
为什么呢?
法国人的那批货,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小木匠站在街边许久,脑子里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尝试着分析苏慈文到底遇到了什么难事,结果因为基本上没有什么线索,所以完全没办法弄清楚。
而且苏慈文似乎对他隐瞒着什么,让他没办法更深地参与其中。
理智上,小木匠知晓苏慈文大概是觉得这件事情恐怕是很麻烦,不想让他牵扯到这件事情里来,但平心而论,小木匠还是挺生气的。
他们两个,就算不是恋人,也远比这世界上的许多人要更加亲密。
她若是能够不对他隐瞒这些的话,说不定自己能够帮得上大忙的。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苏慈文对他不够信任。
想到这里,小木匠就感觉到心底里有一股子的火在燃烧。
他冷着脸待了许久,终于还是没有等到苏慈文回来,于是心情恶劣地回到了锦江。
结果他回到五楼的房间,却发现屋子里人去空空。
刘小芽不见了踪影。
瞧见这个,小木匠顿时就慌了起来——他最担心的,就是刘小芽怕是被红姐那帮人找到了,然后被人给带走了去。
职业不分高低贵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如果当舞女这件事儿,是刘小芽自己的选择,小木匠绝对不会多说半个字,让刘小芽养好了腿伤就离去。
毕竟他也算是尽到了熟人的本分职责。
但问题在于,刘小芽可是告诉过他,自己是被人逼的,她从来都不愿意过这种出卖皮相的生活。
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如果是这样的话,小木匠肯定是需要管的。
在再次确定刘小芽不在房间之后,小木匠出了房间,下了楼,找到前台来询问情况。
他原本以为前台可能不太了解情况,结果对方告诉他,说刘小芽是自己离开的。
小木匠根本不相信,说那姑娘腿伤都还没有好呢,怎么可能自己离开?
前台告诉他,说那姑娘的确是自己离开的,不过不是一个人,有一个男人陪着她,搀扶着她上了黄包车,然后走的。
小木匠听得眉头猛跳,着急地问起那男人的长相,以及刘小芽是否受到胁迫,还有就是责问对方,怎么能够让自己的客人被陌生人给带走呢?
他噼里啪啦说了一通,前台一脸无辜地表示,那个男人,是刘小芽打了电话叫过来的。
人家根本就是认识的,而且刘小芽的离开,绝对是自愿的……
前台说完,还找了一个侍者过来证明,而那个侍者也证实了这一点,因为是他搀扶着刘小芽过来打的电话。
从刘小芽通话的语气里,能够感觉到两人十分熟悉,而且那人似乎很听刘小芽的话。
听到这些,小木匠站在原地,愣了许久。
这些事儿,跟他之前的猜测,截然不同,大大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不过瞧见眼前这两人的模样,显然不是在撒谎。
那么,刘小芽为什么要走呢?
她叫来的那男人,跟她又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她……
“先生,先生……”
小木匠被旁边的侍者叫得回过了神来,想了想,又问道:“那她走的时候,有没有给我留话,或者写张纸条什么的?”
前台跟侍者确定之后,摇头说道:“没有。”
听完这话儿,小木匠的脸色有些难看,然后离开了前台。
回到房间,小木匠摸着下巴,想着刘小芽离开的各种可能性,以及这背后是否还藏着什么不确定的因素。
他终究想不出太多的理由来,因为他突然间发现,自己对刘小芽的了解,其实很浅,除了她主动说的那些事儿之外,其它的小木匠几乎一无所知。
完全就是空白。
思前想后,他觉得可能刘小芽跟他说的这些事情,很有可能撒了谎。
至少是一部分的内容撒了谎。
人都是会变的。
特别是从事这种出卖皮相的职业,心灵上的冲击和扭曲,远比做其它事儿要更加的多一些,所以此刻的刘小芽,已经和当初在三道坎的那位刘家小姐,有着很大的差别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既然确定了刘小芽是主动离开的,而且看上去并不会有什么危险,小木匠也懒得再去管了。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大包大揽的人,既然刘小芽选择了离开,那便随她吧。
毕竟他也是一脑门的烦恼呢。
小木匠这般想着,心情反而豁达起来,回了房间,躺在了松软舒适的大床之上,闭上眼睛,许是昨天实在是太过于劳累了,疲倦一下子就涌上了心头来,让他一下子就进入了梦乡中去。
睡得昏天黑地,不知道过了多久,小木匠听到有人在敲门,睡意朦胧的他爬了起来,睁眼一看,发现还是半夜。
谁啊?
他走到门口来,把门打开,瞧见一脸疲态的苏慈文,身单影只地站在门前呢。
小木匠对苏慈文把自己扔路边,扬长而去这件事情,其实还挺生气的,淡然看着门口这女人,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