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老师也没用了，其实我也有很大责任的，”华姐苦笑着说，“因为我自己吃苦太多了，所以我想着一定要把最好的东西给儿子。从小到大，我吃得不好喝得不好，我很长时间遭受了贫困的折磨，我就想着如论如何也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受这份苦，所以我跟老公就拼命地赚钱，只要是能够满足儿子的，我们都会满足的。慢慢的日子好起来了，我想着这样儿子就幸福了，就像盼着他能够再考上大学，将来有个好出路，没想到结局却是这样。”
“可能就是这样吧！”司徒惠玲叹了口气说，“父母认为最重要的，或许子女并不这么认为，因为父母生活艰苦，所以他们认为物质才是最重要的；因为子女们丰衣足食了，所以他们认为精神才是最重要的，很多事情是不能站在自己立场上去衡量和要求别人的。你们母子分别的时间太长了，这么长的时间的分离，可能已经将母子之间的情感蒸发完了。”
“这个道理我也懂，”华姐叹了口气，“如果我能早点拿到儿子那两本日记的话，如果我能够早点多了解下他的话，就不会这样了，都是我的错。”
“其实这也不完全是你的错，”司徒惠玲安慰道，“你儿子走了极端，是很多方面因素造成的，老师一味追求学生的成绩，忽略了对他们的思想教育；传统的封建观念，让所有的老师和家长们谈性色变，他们不敢或者没勇气把这方面的知识传授给学生。在性教育方面，老师连自己的心扉都打不开，谈何教育学生呢？我读中学的时候，讲《生理卫生》的老师根本就没有讲到性知识的那章内容，基本上所有的青少年对这方面的知识都是模棱两可的。记得我第一次月经的时候，我也吓了一大跳，还偷偷地哭了很久，以为自己要死了。因为这方面的知识没有人教，所以即使到了现在，老师和家长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教，我也在想，如果我现在有了儿子，他也进入了青春期，也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我自己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引导他。这不是你的错，或许是咱们所有人的错吧！因为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教他们，不过我觉着你还是挺坚强的，能够挺过来，要是一般人，或许这一辈子都振作不起来了。”
“哭得太多了，慢慢地就没有太多的泪水可流了，”华姐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这两年视力下降太严重了。，眼睛经常很干燥，稍微流点泪就涩涩的。
“后来我就把儿子的日记带在了身边，有空的时间就拿出来看看，很多时间就感觉到儿子还在我身边一样，可是每次当我读到我儿子最后一页的日记时，我就心如刀绞，他也写了自己动手之前的思想变化，那一页是我撕心裂肺的一页。难受的此书太多了，我就把那一页给撕了，直接烧了，这样想起来我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母子连心啊！发生这样的事情谁能不心痛？”司徒惠玲叹息道，然后又问：“这件事已经过去五六年了，为什么你们不生要一个啊？”
华姐坐直了身子，活动活动腰，然后说：“送走儿子之后，我心情很不好，不想再去打工了，可是我又非常痛恨我公公和婆婆，我认为是他们没有把我儿子看好，所以那段时间我一直给他们脸色看。现在想想挺后悔的，他们已经尽力了，他们何尝不比我更伤心。
“后来我看着他们就烦，也不想在家里面呆了，就跟老公继续去打工了，在厂里面，一点心情都没有，整天有气没力的，也经常走神，不过还好我是主管，不用做事的，看着他们就行了。
“有一天晚上，老公忽然爬到我身上，我感到他脸色跟以前不一样，就不耐烦地问：‘你要干什么？’
“没想到老公很直接地说：‘咱们□□吧！’
“我当时一听很恼火，反感地说：‘孩子刚走没几天，你还有心情想这事？’
“老公一听也泄气了，他慢慢地躺下来说：‘看到你每天都这么不开心，我也很难过，我就是想再生一个而已，或许这样咱们的日子就会重新好起来了。’
“听完老公的话，我忽然觉着自己的内心亮了起来，似乎有一盏灯点亮了我的内心，我侧过身看着老公，老公少半的头发居然都白了，面容也苍老了很多，看上去就是老了很多很多，我感到很内疚。
“我们耕耘了一年多，仍旧没有任何收获，那段时间我一直没有回过家，我不想看到我公公和婆婆，只有老公回过一次，他说是想儿子了想回去给儿子送点钱花。虽然我也想回去给儿子烧点纸钱，可是我真的不想看到我公公和婆婆。
“有一天，我老公对我说一句话，听完那句话，我再也忍不住了，当天我就回家了。”
华姐说到这里忍不住又流下了两行泪水。
“别太难过，”司徒惠玲赶紧递过去一张纸巾，“慢慢说，不要太激动。”
华姐擦干了泪水，定了定表情说：“那年春节放假了，老公坚持要回家，但是我仍旧不想回家，我不能释怀。
“那天老公突然问我：‘咱们出来打工这么多年，你是不是每天都在想着咱们的儿子啊？’
“我一听很恼火，他怎么能这么问呢？于是就没好气地说：‘你说呢？’
“老公看了看我说：‘咱们打工也有二十年了，认识到现在一直就咱们两个人生活，孩子生下来之后就继续出来打工，然后他就一直跟着我爹妈住。我也知道，你每天都跟我一样，都在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