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初你是怎么坐牢的啊？昨天你还没有讲完。”司徒惠玲抓住机会，赶紧问。
“就知道你耐不住性子的，”罗永茹笑着说，“知道你早晚会问我的，不过我现在不给你讲了。”
“为什么不给我讲啊？”司徒惠玲不解地问。
“因为我要去打夜针了，等回来再讲。”罗永茹说。
“好！”司徒惠玲一听兴奋地说，“我陪你去。”
“好啊！”罗永茹一听开心地说，“我正准备这样跟你说呢！”
罗永茹的编号是8，也就是说，今晚打夜针的人数超过8个，打针的速度挺快快的，就是打完针还要在那里等上一会，护士观察情况无异之后才能离开。最引司徒惠玲注目的是一对夫妻，三四十岁的年纪，绝对是来着农村的，一身农村装束，男子背了一大包东西，看上去似是铺盖。夫妻两个人看什么都是唯唯诺诺的，打完针，休息一会之后，那个男的就背着大包，扶着女的走了。
“今晚打夜针的有十六个人。”打完针罗永茹出来之后对司徒惠玲说。
“你怎么知道的？”司徒惠玲问。
“我看了那里的编号，最后一个是16号。”罗永茹笑着说。
“那是不是每天晚上都这么多人啊？”司徒惠玲问。
“差不多吧！”罗永茹说，“我上次都二十多个人。”
“那取卵的时候也是这么多人啊？”司徒惠玲又问。
“是的，”罗永茹说道，“打完夜针肯定要取卵的，要不前面的都白做了。”
司徒惠玲陪着罗永茹坐在那里休息一会之后，两个人就走了，走出医院门口的时候九点多了，司徒惠玲望了望周围说：“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晚出来，老实说，搁着我一个人的话，还真的不敢来。”
“我也是，”罗永茹笑着说，“要不是你在这里，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叫那个阿花陪我了，我一个人也是不敢走的，尽管到咱们住的地方才几十米远。”
“没办法，”司徒惠玲笑着说，“咱们女人就是胆小。”
“也有很多胆量不小的，”罗永茹说，“就像刚搬走的裕姐，她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居然一个人夜里走了十几里的路，没有路灯，没有月亮，一个人。”
“裕姐可真厉害。”司徒惠玲感慨道。
“是啊！”罗永茹也跟着说。
忽然，司徒惠玲看到医院门口屋檐下有人，是刚才在里面打夜针的那对夫妇中那个男的！居然在石板上整理着自己的铺盖，明显是要打地铺的。
“你看他在做什么？”司徒惠玲吃惊地问。
罗永茹朝那里望了一眼，淡淡地说：“走吧！这个我早就知道的。”
“那个大叔在做什么啊？”回到家旅，司徒惠玲着急地问。
“那对夫妇我认识的，跟我一起促排的，现在又一起打夜针，可能以后我们走的路都一样的，”罗永茹说，“乡下的人吃得了苦，受得了累，他们懂得珍惜，也许只有他们才正真了解钱的价值。那个男的陪着自己的老婆来做试管，给老婆找了个便宜的家旅，然后自己为了省钱，就住在医院的走廊下了，天不亮就起床，这样也没有什么人知道的。”
“他们这种精神还真的值得尊敬。”司徒惠玲说。
“是啊！”罗永茹说，“他们不知道攒了多少长时间才攒到了几万块来做试管，自然要省着点了，或许对他们来说，花钱住在屋里面真的没必要，住哪里都是住，这种情怀咱们是没法体会得到的。”
“他们真可怜。”司徒惠玲说道。
“中国人都这样，这就是恋根情节吧！不管是谁，没有一个后代，不把自己的根留住，心里面永远是有遗憾的。他们可以吃差点、喝差点、生活水平差点，但是，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会给自己留下一个后代的，哪怕是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那夫妻两个如此，咱们也何尝不是如此呢？”罗永茹说道。
“是不是试管移植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四十多啊？”司徒惠玲担忧地问。
“这个数字只有那些所谓的专家们统计过的，具体情况谁也不清楚的，不过我估计咱们做的这家医院，百分之三十的成功率都未必能到。”罗永茹说。
“怎么能这样说呢？”司徒惠玲不解地问。
“医院里都会吹嘘自己多么有成就感的，但是我觉着事实并非如此。就拿上次他们移植的成功率来说吧！跟我一批的有十九个人，成功的也只有那么三五个，这恐怕很难达到百分之四十吧！”罗永茹说。
“这么低啊？”司徒惠玲吃惊地问。
“差不多就这么低吧！”罗永茹说。
“那岂不是说试管也没想象那么容易的？”司徒惠玲说道。
“这世界上任何事都不容易的，要是真的那么容易，都跑来做试管了。”罗永茹说。
“唉~~~~”司徒惠玲叹了口气，“我现在有点担忧了。”
“呵呵，”罗永茹淡淡笑了一下，“其实担忧了倒是不好的，什么都不想，说不定一下子就成功了，前怕狼后怕虎的，只能给自己徒增烦恼。”
“我担忧的是刚才那对夫妻，”司徒惠玲说，“他们家庭条件那么差还来做试管，宁肯睡大街也舍不得多花一点点钱，要是这次失败的话他们以后生活怎么过呢？做一次要花费很多钱的，我多么希望不管成功率有多低，他们都会成功。”
“你太......”罗永茹话未说完，看了一眼司徒惠玲，转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