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贺礼倒不必讲究。”连青道。
燕行心里高兴,又同他喝了一大杯,在这一瞬,却有一计涌上心头,便装作不经意地问:“连青,你成婚那日一定十分热闹,怕是全锦州城的权贵和富贾都会来吧?”
连青何等聪明,一听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无奈笑道:“燕姐姐,你是不是想问沈兄会不会来?……他当然会。”说着,他叹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你和沈兄之间有什么恩怨,但如果我能帮忙,你大可以告诉我。”
燕行一怔,却听他继续说道:“以前是你把我当家人,豁出了命来保护我,现在也该是我来帮你了。”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异常沉稳的力量。
她心中欣慰,更加不想连青牵涉到这件事里,便说:“……你放心吧,这种事我自己能处理,而且我与沈嘉池也没有什么私仇,自然会留他体面。”
连青道:“好,我知道了。”
两人一时无语。
连青默默拿起酒壶为她斟酒,两人又对饮一回。
良久,他才轻轻叹气说:“……燕姐姐,我还有事想告诉你。”
燕行问:“怎么了?”
他说:“……其实这几年来,我一直没忘记自己的承诺,虽找不到你,也一直在留意燕老先生和你哥哥的消息,四年下来也算略有所获……我这里有些东西你也应该知道……”
四年前,燕行只在他面前稍微提过哥哥和爷爷失踪的事,怀疑有人要对燕家不利。他大概以为是普通的仇杀纠纷,便说要帮她查明真相。燕行自然也没有放在心上。没想这么多年以来,他却当真了。
燕行心中一暖,想着不管他是否有收获,都要感谢一番。正要开口,店小二却在这时敲了敲门,道:“客官,您的菜做好了。”
“进来吧。”连青道。
小二这才进来摆盘。等他退出去后,连青又说:“燕姐姐,外面人多口杂,不知道你明天有没有时间,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谈吧。”
燕行见他态度谨慎,便知道他大概打听到了要紧的事,也不再犹豫,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写字,道:“明日这个时辰,我们在这里见面。”
连青看完,点头道:“好。”
两人约好时间地点,又喝过几轮酒,不知不觉间已过了戌时。连青也有了些醉意。燕行担心他醉酒会误了明天的公事,就吩咐小二结账。虽是久别重逢,但想到第二日还会再见,两人心中叹别之情却也不深,说笑了几句,就各自离开了。
燕行不知道度若今晚有没有客人,先去了后巷,见她窗前没有放花盆,便悄悄地翻了进去。
度若正在梳妆台前拆发髻,见她进来,问:“吃饭了吗?”
“嗯。”燕行将手中的橙子和米酒放在桌上:“下午的事已经解决了,你不用担心。”
“为什么?”她问。
燕行拿起一个橙,便剥便笑道:“因为今天来找我们的人是一个老朋友--连青。”
“连青?”度若惊奇地回头看她,道:“他没死?”
“嗯。”燕行点点头,露出一个笑容,“而且他过得很好。”
度若慢慢打理着长发,也咯咯笑道:“那就好,你可以少做一些噩梦,而我也能多睡些安稳觉了。”
燕行笑了一声,又问:“今天怎么没做生意,崔妈妈舍得吗?”
“她才舍不得,是何府让我今晚不用过去了,这才闲下来的。”度若用手支着下巴,忽然像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笑嘻嘻地将抽屉里的一个东西扔给她,道:“拿着!”
燕行连忙放下橙子,一把接住,发现那是平时她们拴在信鸽脚上的竹筒。
“打开看看。”度若笑道。
她从里面抽出一张纸,展开来看,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几个字,正是她熟悉的字迹:阿稚近日可在锦州。阿稚是她的小名,会这么叫她的人寥寥可数。她的嘴角不禁露出几分柔软的笑意,但那笑稍纵即逝,又生气似地冷哼了一声,问度若:“他在哪儿?”
“我哪儿知道。”度若早将她的表情收入眼底,满面含笑地走过来,捡起桌上的橙子继续剥着说:“这样吧,明天我就托人去打听打听。”
“不用,正事要紧!”燕行想起那人便有些烦躁,又说,“不过他要是真敢来,我就打断他的腿!”
“我看是他打断你的腿还差不多吧!”度若哈哈笑着将一瓣橙子塞进嘴里,见燕行瞪她,忙忍笑把剩下的分给燕行,转移话题说,“要吃吗?”
燕行又哼一声,转身去换衣服:“不了,今天太累了。”
“行吧。”度若三两下吃完橙子,等她梳洗完毕,燕行已经收拾好睡着了。她悄悄过去,看燕行睡得安稳,便轻手轻脚地吹熄蜡烛,也躺下睡了。
第二天清晨,两人早早醒来,也不想起床,就躺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叶桑桑的事。燕行也顺便把连青变成花晏初的事给度若讲清楚了。
“如果他说得没错,那么你再想潜进沈府就没那么容易了。”度若轻声说。
“嗯。”燕行点点头,“不过我听连青说,他成婚的那天沈嘉池也会去,而这种场合沈嘉池应该也会带叶桑桑参加,所以我想趁机混进婚礼见叶桑桑一面。”
“可是到时候监视叶桑桑的人一定不会少,你就算能单独和她见面,时间也不长,那么你要和她说什么呢?难道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