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忙道:“正是家父。”
宋横波心下浮出了几分喜意来,徐国公那可也是金陵城中正正经经的簪缨世家,就算是进去做个庶子之妻,也未尝不可。
她仰头一笑,眉眼舒展:“小女姓宋,家父淮阳候。”
“原来是宋姑娘。”少年又喜又惊的。
宋横波轻声应承:“是。”
——
把人带出来后,凌初本意是想将她直接送到前院和各府的姑娘碰个面的,谁知中途竟然与晏淮遇见。
晏淮是晏家的嫡子,晏淮如今尚未入仕,不过他的父亲倒是官拜礼部侍郎,在金陵城虽然说不上是多大的一个官,可也少不得有几分薄面在,算是个清官。
只是她有些意外,凌初竟然和晏淮会是知己故交。
晏淮瞧见凌初的时候,倒是有几分惊讶,不过惊讶过后,很快就变成了打趣:“时彦,这位姑娘应当不是你的妹妹吧。”
晏淮生的俊秀,笑起来的时候,有种玉树临风感觉。
凌初的身子将宋以歌往后遮了遮:“这是我表妹,也算是妹妹。”
“哦,表妹呀?”晏淮笑,“就是不知这是哪家的姑娘,竟然长得这般招人疼。”
凌初似笑非笑的瞧着他:“淮阳候家的姑娘。”
晏淮一听,脸上的打笑趣味顿时就烟消云散,他工工整整的行了礼:“还请宋妹妹恕罪,刚才是哥哥不好,哥哥嘴欠,若是妹妹因此恼怒,可全是哥哥的不是。”
“这位是晏家的公子。”凌初回头与她说道。
宋以歌也上前见了礼:“宴公子风趣,那些也不过是玩笑话,以歌自然不会放在心上的。”
见着宋以歌这般识趣,晏淮吊着一颗心也放了下来,他为人虽然是有些不正经,可他爹不是呀,若此事传到他爹的耳力,别的先不论,估摸着他爹会先操着棍棒将他结结实实的打一顿。
他反手摸了摸自个腰板,前几日这里才遭了一次罪,是因为他上花楼寻欢作乐的时候被自个老爹和同僚逮了一个正着,回府之后,就被他爹给打了。
那种痛意,记忆犹深,记忆犹深。
晏淮如今想起来,也觉得是心有余悸的。
还有那家花楼,他发誓他是此生绝对不会再踏进去半步!
凌初低头看了看宋以歌,见着她又端着笑,便道:“既然遇见,便一同吧,免得你小子孤孤单单的,过后来找我算账。”
晏淮迟疑的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忐忑的问道:“我与你们一起……不太好吧。”
“有何不妥?”凌初倒是坦坦荡荡的,他瞧着晏淮的目光,便知道他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于是便又道,“我要送表妹去前院,送她去之后,我们在一同折返便是。”
晏淮一听,一下子就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松下来,衬得他眉眼更加分明,有种鲜衣怒马的少年意气。
宋以歌失神的多望几眼,她记得分明,以前哥哥也是这般的明烈如火的少年郎,很小的时候,她也曾骑在他的肩头,走遍了金陵城城,只是后来,哥哥随着爹爹从军,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哥哥的笑容。
不是不可惜的,只是这是哥哥的宿命,她代替不得,他也逃避不了。
就如同此刻。
骄阳烈烈,光照倾洒整个九州大地。
而她,却遍体生寒。
院子中,十分热闹,女儿家的嬉笑声清脆的如同银铃,又似从天边传来,穿破了层层云翳。
凌初将她送到门口,便止住了脚步,只道:“如今已经到了,你自个进去就是。”
宋以歌往里面瞅了眼,又道:“里面也有好些男子,你们为何不去?”
一路走过来,晏淮早就和宋以歌相谈甚欢,听见她问,自然毫无顾忌的回了句:“我虽爱那脂粉香,不过这院子里头的姑娘,可玩不得,我如今还未及冠,还不想这么早就成家了。”
晏淮这话乍一听好像觉得有些轻浮,不过却也勉强算作一个歪理,起码还是个拎的清。这满院的姑娘虽然好,却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哪里像花楼中那些卖身卖艺的姑娘,你贪图她的美貌,她贪图你的银子,然后钱货两清,谁也不欠谁。
在某一处上,晏淮也算是个通透人。
与两人告别之后,宋以歌便提着裙摆走了进去。
院子中的姑娘一个比一个明艳,她低头看着自己这一身打扮,实在是过于朴素了些。
她刚走几步,便有丫鬟上前,低声问好之后,又指了指院子中的一处凉亭,宋以歌视力不错,抬头看去,就将唐家的两位姑娘和凌家的几位姑娘都在。
宋以歌刚准备同丫鬟过去的时候,不经意的一抬眼倒是瞧见了宋横波,倚在桃树下,笑的花枝乱颤。
不得不夸一句,宋横波的颜色是真的好,满树的灼灼桃花,竟然都成了她的陪衬,天地之间,唯她颜色尔。
她眼珠子再一转,她就瞧见了在宋横波身侧的少年。
郎有情,妾有意。
挺好。
宋以歌将目光收回,随着丫鬟一同上了凉亭,唐衫见着人,立马就将她拉到了身边坐下,同她咬着耳朵,宋以歌听了也只是笑:“这也不挺好的吗?”
“傻丫头。”唐衫戳了戳她的眉心,“那丫头就快爬到你头顶上去了。”
凌月听见,也凑了过来,将宋以歌夹在她们两人的中间:“是呀,我的傻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