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从耳侧的窗缝间灌入,她侧目看去,没一会儿便伸手将一旁的窗扇从里推开,如今天已大亮,日光落在屋脊上,她的眼神自然也掠过了亭台楼阁随之落在最高的那个屋脊上。
再那出屋脊的北面,便是曾经秦王府所在。
只是想来也知,那儿今儿回荒芜破败成什么模样。
到底是回不去了。
今日难得出了太阳,日光细碎的落在了庭院的各处。
凌晴愉悦的推门而进:“以歌,听良玉说你找我有事?”
“小嫂嫂。”宋以歌抬头目光温煦的看向了她,“过来坐。”
凌晴走过来,抽噎了下鼻子,随即便在四周转了一圈后,才道:“这儿怪冷的,你怎么不在屋中等我?”
“你不是还在休息吗?扰人清梦可不太好,便来这儿等你了。”宋以歌笑,“良玉也真是,明明我给她说,让你醒了知会我一声,我过去寻你的,怎么让你亲自跑过来了。”
凌晴一愣,随即笑得眉眼都弯起来:“我如何不能过来?难不成就许你过去,不许我来寻你吗?以歌,你这话可是好生没道理。”
“如今天冷,可比不得往日,嫂嫂还是小心为好。”说着,宋以歌便起身将自己手中的暖炉递了过来,“嫂嫂拿着暖暖手吧,我让良玉再送一个过来。”
凌晴道:“你也知天冷,我身子到底比你好上一些,况且这路也没多长。”
宋以歌笑了下,掩住了眼中起伏的波澜:“嫂嫂用早膳了吗?”
“小厨房还在做了,以歌可曾用膳了?”
宋以歌点头,起身绕过桌子后,拉住了凌晴搁在书案上纤细白嫩的手腕:“想必如今早膳已经快做好了,我同你一块回屋吧。”
她们过去的时候,早膳正好全都端上了桌。
凌晴拿着筷箸:“以歌可要用一些?”
“不了。”宋以歌瞧着热气腾腾的饭菜,笑着摇头,“我在榻上等你。”
凌晴食量很小,略微动了几筷之后,便彻底饱了。
她接过丫鬟递来的茶水漱了漱口后,这才起身换了个地方。
她走过去的时候,宋以歌正在看书,听见身后的动静时,才抬了头,便见凌晴已经脱掉了鞋履盘腿坐到了榻上来,她们如今相隔的便只有一个小几。
小几旁还摆着几本还未算完的账册,账册上便压着一个金珠子的算盘。
凌晴笑得极美,她甚至是还伸手托住了腮,这几个月的侯府生活,不但没有让她变得圆滑世故些,反而比之未出嫁之前,更多了一种少见的天真娇媚,有时候宋以歌瞧着,都觉得有些心猿意马,更别说那些个男子。
她觉得宋以墨真的是上辈子修来福气,所以才会迎娶了凌晴。
“你今儿过来是教我算账的吗?”凌晴兴致勃勃的将账本从下面拿了出来,堆成小山似的,搁在宋以歌的面前。
“不是。”宋以歌毫不迟疑的将这些全都推开,“我有事想要同你说说。”
见着她面色有些凝重,凌晴脸上的笑意一收,忐忑的瞧她:“以歌,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个好事,但也算是个坏事。”宋以歌说的模棱两可,“嫂嫂是想先知道,好事了?还是想先知道坏事吗?”
听宋以歌这么故弄玄乎的一说,凌晴更加不安,她的手指紧紧地扣着衣袖,用了十分的力道,骨节处几乎都泛起了青白色。
她沉思了半日之后,决然的盯着宋以歌的眸子,咬牙:“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