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好疼……”
碧蓝高空白云朵朵,不知去往何处的飞机直径而过,留下一串云河,好似硬将穹天给撕裂出了个口子。
日落西山,晚霞像一位羞答答的少女正缓缓拨开面纱,露出点点绚丽。
湖面波光潋滟,两只白鹅结伴芦苇中自在畅游,木制羊场小道自湖泊直通一栋奢华洋楼,华丽外观大气贵雅,在这寸土寸金的大都市,能拥有这么一套庞大别墅,可想主人何等富贵。
大株艳红三角梅顺着墙角蜿蜒直上,铺洒大半淡灰墙面,暗黑窗棂内,卧室布置得相当讲究,别的不说,占据半个房间的雪色狐皮地毯就足令人咂舌了,灰白两色的巨大床间,女人年近三十,黝黑长发披散开,少许粘泥面颊,冷汗蹭蹭,极为憔悴。
“疼……”
阵阵痛吟不断从煞白唇中溢出,可见睡得着实不安。
许是疼到极致,人已渐渐转醒,秀眉不住收拢,也不知想到什么,眼睑猛地掀开,瞪着两个泼墨瞳孔出神,等彻底恢复神智才倒吸凉气,‘噌’的一下坐起,呲牙咧嘴的按住胸口位置,来不及去管周身究竟有多疼,而是慌忙四处张望,这是哪里?宁宁和唐金她们……不会的,不会的。
“有人吗?有人吗?”
眨眼间,眸中已经蓄满水汽,将哭不哭,喊话时,嘴唇都在哆嗦。
‘咔!’
门被推开,老妇人穿着贵气,神情冰冷,流露出的厌恶更是明显,甚至有点憎恨,仿佛面对的人多么令人发指一样,上前站在床尾,双手交叉腹下,弯腰礼貌性的戏谑:“您醒的可真是时候,大少爷已经在飞机上了,大约两个小时后就会到家,希望到时您莫要再闹,老夫人上了年纪,小姐又……”
江婉婉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过她,字字都说得不近人情,算这辈子遇到过最凶的老太太,更不懂她既然厌恶她,干嘛还一副恭敬态度,只迫切的想知道好友们安全与否,急忙打断:“阿姨,求你告诉我,她们还好咳咳咳……”说得太急,喉头发痒,不得不先弯腰剧烈咳嗽,每咳一下,牵扯得全身都蚀骨钻心,她都伤这么重,那她们……仰头祈求:“求您告诉我,她们还好吗?”
妇人闻言愣了愣,抬眼瞅去,疑惑更甚,也不知是对方问出的话过于奇怪,还是那楚楚可怜相,总之看傻了眼。
“阿姨你怎么了?”
老人继续低下头,冷声道:“您无需在我一个佣人面前演戏,到时哭给大少爷看去吧,呵呵,还是那句话,不要再气老夫人了,若真有个好歹,您后半生也好过不了。”不再理会,头也不回的甩门走出。
又只剩下江婉婉一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精神病?是记得昏倒前伤到脑部,所以这里……再次四下打量,乖乖个隆地洞,传说中的精神病院居然这么华美,早知道……就和姐妹们一起发疯住进来了,不对不对,她会这么想,别的穷困人士也会,早爆满了。
那大少爷这个称呼是什么鬼?太复古了,顺顺心口,恰好也看到了床头放着部手机,一把抄过,没密码呢,真是天助我也,凭靠记忆快速戳下一串号,熟悉的旋律耳边响起,见没人接,一颗心顿时悬高,就在预备切断继续狂打时……
‘喂?哪位?’
连忙贴放耳边焦急询问:“宁宁,是我,你们还好吗?”等待期间,左手缓缓攥紧。
眉头皱了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你是?’
“江婉婉!”没好气的低吼,连她的声音都……恍然瞠目,对哦,她的声音怎么变成这样了?不可思议地抚上咽喉,并不嘶哑,很是清脆悦耳,更能证明这绝非她的声音。
‘是她朋友啊!’那边顿了下,很快,带有哽咽的话语晴天霹雳地砸下‘她已经死了,我们刚刚为她办完后事,她妈妈把她的骨灰带回了老家,因肇事司机没有正规单位,又没亲人,所以没拿到多少赔偿,但也够阿姨过日子了,呜呜呜她是为了救唐金才死的呜呜呜……’
手机还紧紧搁在耳畔,人却完全僵化,傻傻凝视着窗外冒头的一支玫红花朵回不过神,手机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哭声还在继续,的确是汪宁宁,这个听了两年的声音,而她也的确在危急时刻,下意识用脑袋贴上唐金心口,那片落下的玻璃是刺穿了她的脑袋么?画面一定惨不忍睹吧?
想到什么,下床一步步走向屋内唯一的立体大镜,多么想直接冲过去,可是她好累,一辈子都没这么虚弱过,最痛莫过于腹腔位置,还有绑着石膏的右小腿,短短几步,犹如千山万水,终于站定后,扶着胸口的左手颓然垂落,小嘴大张,瞳孔瞪得近乎脱眶。
试探性伸手摸去,里面的人也在做着同样的事。
‘呜呜呜她还那么年轻,才二十岁,呜呜呜……都是我不好,非要给她买云氏的蛋糕,要不然也不会……’
女人的脸庞美丽精致,保养得当,却依旧掩不去年华的流逝,最起码比她原来的自己大了不下七八岁,波浪长发一衬托,更显成熟韵味,灰色丝质睡衣,因右边小腿打石膏原因,右边长裤被硬生生从大腿处胡乱撕碎,小脸煞白,嘴唇都失了血色,俨然一副病入膏肓。
可原来的她也很漂亮,风格不同罢了,一个可爱甜美花样年华,一个性感大方风情万种,估计还有点豹纹女王范儿,要不刚那老阿姨明明恨她咬牙切齿还不得不毕恭毕敬?
发现好友不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