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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坤生想:如果真这样,谁会给鬼子报信?是日本人埋下的探子“尖刺”吗?如果是,那会是谁呢?不会是周云长,尽管此前大家对他有所怀疑,但他已经表明了了身份,是国民革命军的人,所以,不可能是他。剩下的老三、渔夫,周坤生是绝对信任的;殷侉子是独来独往的酒肉和尚,向来不问世事,所以,也不可能是他,那么……问题就可能出在周文斌那边了。
疑问如潮,理不出头绪。
就在周坤生纠结谁是“尖刺”,谁向日本人透漏消息之时,从青龙山驻地过来的日军已经到了近前。
他结束了脑子里纷乱的猜想,捡起地上一块石头,使劲朝走在头里的一个穿着军官服装的日本人砸了过去。
那个日本人料不到会有人朝他扔石头,脑门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只听得扑通一声,这个日本人像根木桩子一样仰面倒地。好家伙,此人被硬生生砸晕过去了。
随行的几十个日本士兵见状,以为中了埋伏,赶紧蹲下身子,举枪漫无目的寻找目标。
看到日本士兵紧张的样子,周坤生心里觉得好笑,也不躲了,起身朝着山腰发足狂奔。
那些日本士兵见突然跑出个人来,去势极快,先是一楞,随即反应过来,知道那肯定是袭击他们的人,忙一窝蜂地追上去。
可是,等他们追至山腰时,却傻眼了,因为,前头是悬崖峭壁,被他们追赶的周坤生像个猴子一样,依托石壁的缝隙爬得飞快,三下两下就不见了踪影。
“这……这是人吗?这么高的悬崖,怎么可能爬得上去的?”有个士兵吃惊地说。
另一个人讲,中国人练武,能人辈出,身怀绝技的人有很多。
又有人说,敌暗我明,万一那人居高临下再往下扔石头,砸中谁,谁得倒大霉。
这时,那个被石头砸晕过去的小队长醒转之后也匆匆赶来。到了跟前,见几人正在议论,便问什么情况。
一个士兵便将周坤生攀岩如履平地眨眼便没了踪影的事汇报了一下;还着重强调,如果再有人往下扔石头,这么多人在这里,总有人会被砸得头破血流。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小队长被石头砸了下,脑袋正疼着呢,听士兵这么说,更是疼得钻心。
他想:青龙山的石头硬得跟铁块似的,挨一下起码疼十天半个月。刚才那块石头不大,却也将他砸晕了过去。如果,现在有人自上而下扔更大的石头,别说是砸,单说落下来的速度,掉谁脑袋上都得翻白眼。
他忙喊众人往后撤,离悬崖远远的,并命令一名士兵火速回驻地向池田次郎汇报。
池田次郎听到这个消息,也觉得不踏实。
他想,这段时间新四军和**正在宜兴各个区域展开游击战,局面对大日本皇军很不利。
青龙山驻地是日本部队在丁蜀镇的核心区域,人多,武器精良,敌对分子可能有所忌惮,这些年倒也没发生大的意外。加则,他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甚至,他对南京大屠杀那样的事件感到难以接受。他认为,军人打仗杀敌或战死沙场都是分内事,但要对手无寸铁的平民下毒手,他做不出来。所以,在这几年里,他不仅严于律己努力与地方各大家族搞好关系,还对下属严加约束,警告下属不要动不动就对百姓施加暴力。
也许,正因为对手了解他做人的原则,故而没有为难他;更也许,对手认为由他领兵驻扎在镇上,好过别的残暴的日本军官,百姓至少不会被无辜杀戮。
总之,无论什么原因,几年时间里,青龙山驻地没受到过袭击。
但是,按眼下的局势来看,青龙山已经不安稳了,被对手攻击是早晚的事;而今晚之所以会有大量日军夜里出没,并不是周坤生想的那样是日本人得到情报,预先设下埋伏,而是池田次郎为了预防袭击进行的演练。
攀岩逃遁的人可能是敌方的探子。池田次郎这么想。
他不敢轻视,忙派出一个小分队去山上搜查,并亲自指挥几辆带有探照灯的卡车出发去山腰。
到了悬崖前,他问额头冒着鲜血的小队长:“中国人在什么地方?”
“他上了悬崖,眨眼就不见了。”小队长回答。
“不见了?”池田次郎不明白小队长说的不见了是什么意思,“怎么可能不见了?悬崖上光秃秃的,上面还有咱们的碉堡和巡逻的士兵,而你们又在下面守着,他能上哪儿去?难道,他会飞不成?”池田次郎知道,人,是不会飞的,但令他奇怪的是,平整得跟墙壁似的悬崖上被探照灯照得通明,却没发现有半个人影。
折腾了好一会也没发现有人之后,池田次郎无奈地下令取消今晚的演练,命令除了负责在山上搜寻的小队人马之外的其他人全部回驻地加强警戒。
其实,周坤生就在石壁上,他躲在一个极隐蔽的所在,别说是从下往上看,就算到了近前,不仔细找的话也是很难发现的,因为,那个地方是个密室,在一大块看似岩石的暗门后面,只有用殷侉子给的“钥匙”才能打开,而殷侉子临走时将“钥匙”给了周坤生。
过了会,密室里的周坤生见外头没有动静,估计鬼子已经撤走,不由松了口气,心中暗谢祖宗保佑,也对殷侉子能给他指条生路满怀感激。
密室里没有光亮,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定下心来的周坤生开始琢磨殷侉子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