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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聊了片刻,史耀民喊仇雷派人去“高家大院”将高继祖接来;再派些人手通知各大家族,说晚上他在“似蜀戏院”恭候大家,要宣布宜兴县第八区自卫团成立。
等仇雷离开后,周文斌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史团长,如今,自卫团成立,急需解决的是办公地点。你有打算吗?”
史耀民点了点头,指着河对面的南街说:“以前,曾经想买套房子作为临时歇脚点,曾留意过几个地方,觉得,南街的潘宅不错,地方宽敞,也不像其他老房子那样容易受潮。把潘宅用作自卫团的办公场所,最合适不过了。”
“如果征用潘宅,会不会有问题?”周文斌又问。
“不会。”史耀民回答得很干脆,“潘家跟‘下滩’龙老爷子交情匪浅,我相信,只要我开口,老爷子会帮咱们办妥这件事情。毕竟,‘下滩’码头一直是我帮他罩着的。”
听他这么说,周文斌放下了心来。
史耀民接着说:“这样吧,一会,咱们就在这里简单吃个饭,然后,去后面的戏院跟各家族长辈碰面;届时,我会跟龙老爷子提一下征用潘宅的事,明天呢,咱们就搬进去。”
周文斌说,行,就这么办吧。
史耀民起身走到楼梯口,喊来刘老板,吩咐他:“老刘啊,一会,我要在这里招待高爷他们,你去准备些酒菜。另外,晚上的戏院我包了,你挑几个名角好好演,赏金少不了大家的。”
刘老板应了声,下楼安排去了。
傍晚时分,镇上各大家族的老大们带着手下陆续来到了“似蜀戏院”。
史耀民陪高继祖在公寓吃完晚饭下楼,瞧见戏院门口黑压压的人群,不禁皱了皱眉。
进得戏院,史耀民请高继祖在前排位置上坐下,他挑了个光线明亮的所在,站直了身子,向众人抱拳施礼,朗声道:“诸位大长辈,晚辈史耀民今天劳烦各位来此,一来,是请大家看戏;再则,有一紧要的事情跟各位长辈商议。不过,在谈正事之前,有件事情还得劳烦各位。眼下,局势不是很稳定,老百姓大白天走路都怕磕着碰着,何况是这乌漆嘛黑的夜里。戏院门口站这么多人,多多少少会影响左邻右舍的休息。咱们这样吧,先喊门口的散了。”
换了平时,一些有背景的家族老大会对此不予理睬,但今天不一样了,因为,大家获知了一个消息,一个足可以撼动他们原来立场的消息,那就是,史耀民要当官了,而且,是个能佩枪的官,如果不顺着此人的意思去做,可能会惹来麻烦。于是,不管情不情愿,在场的老大们只得喊戏院门口的手下先行离开。
等出去打发手下离开的老大们回到座位上,史耀民清了清嗓子,打算宣布自卫团成立的消息。这时,打戏院外走进一个人来。
走进来的是周大猷,与前来恭贺史耀民被委任的家族老大们不同的是,随周大猷一起来的还有几名全副武装的士兵。
周大猷来到史耀民身边,祝贺史耀民荣当自卫团团长。
史耀民自以为周区长就是奔着祝贺自己来的,没想到,周大猷神情却变得严肃起来。
周大猷环顾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上,找到了处于兴奋状态中的仇雷。周大猷朝几个士兵一挥手,说了声:“抓起来。”
几位士兵得令,手脚麻利地将仇雷绑了个结结实实。
这时的仇雷如梦初醒,料想,周大猷来此的目的不是祝贺史耀民,而是奔着他杀了“贵康诊所”刘义贵这件事来的。他双腿发软,小腿肚子竟发起颤来。他脑子里出现了四个字:杀人偿命!不过,他还抱有侥幸心理,指望已经当上自卫团团长的拜把子兄弟史耀民会救他。他认为,尽管周区长手里有权,但史耀民手中有枪,史耀民不会扔下他不管的。他拿求救的目光投向史耀民。
这时,史耀民也明白了周大猷来此的目的。他不甘心仇雷就这么被逮了去,因为,那样不仅让他失去一个得力的助手,而且,还会让他在各家族老大面前丢了面子。毕竟,仇雷是他自卫团团长的人,被另外一个部门当众抓走,岂不成了笑话。
他问周大猷:“周区长,仇老大犯了什么事,要劳您大驾亲自来抓人?”
周大猷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回过身,朝众人朗声道:“诸位长辈,周某在职两年有余,为了镇上百姓之安宁尽心尽力,乡亲们之所想,即在下所想。街坊邻居能过上安稳的日子,是周某所期盼的。但是……”说到这里,他指着瑟瑟发抖的仇雷严厉地说,“总有那么一些人,乘着乱局欺压百姓,甚至,草菅人命。作为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以保护百姓之安危为己任,反而干出绑票杀人泯灭人性的勾当。试问,这样的人,该不该绳之以法,还死者一个公道?”
一石激起千层浪,他这番话引起了在场很多人的议论。
这时,坐在前排的高继祖站起身,他止住闹哄哄的人群,说:“诸位,诸位。所谓,法不容情。尽管仇爷与在下交情匪浅,但高某历来规矩做人。眼下,出了人命关天的大事,杀人者自当依法严惩。不过……”说到这里,他看了看面露钦佩之色的周大猷,接着说,“既然是人命关天的大案,抓人就得有充分的证据,不知周区长可否查实……”
没等他说完,周大猷已经从他话里听出些门道来了。高继祖是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