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王怜送至,见阿丘在门后探头。王怜笑道:“阿丘,你在做甚?”
嬴高笑道:“可能是嬴高太过可怕,吓到阿丘姑娘了。”
阿丘惶恐,连忙跑过来行礼,道:“奴婢见过二公子,谢公子将我家小姐送回来。”
王怜笑着与他告别,随后才带着阿丘进去。
夜里,阿丘伺候王怜沐浴,将一篮子花瓣提进来。她道:“小姐,这是奴婢今日在院子里摘的,可香了。”
王怜拾起一片,轻道:“院子里的花就随它开着吧,摘了不好看,花瓣早些去御事局取,那儿的花瓣是从专门的花圃摘来的。”
阿丘点头应了。“是。”
胡亥在宫女的伺候下沐浴罢,上床便歇息了。赵荣今夜不在外室,而是守在暗处,静静的看着他,动也不动。
深夜静极了,一只蚊子从窗外飞来,在赵荣颈部叮了一下,便又飞离。
不久后,赵荣重重倒地,窗外来的黑衣人忙扶住他轻轻放下,以免惊动胡亥。
床边,一个穿着黑斗篷的人坐下,纤细的手在他脸上轻轻抚摸。她道:“亥儿啊,娘等着你长大,好将这天下送到你手里……”
黑衣人走到她身后,道:“主人,您为何不与小公子相认?”
黑斗篷冷哼,道:“愚蠢,此乃欺君之罪,相认岂不是将自己往刀口上送?”
黑衣人:“……主人这么厉害,大可不必害怕皇上。”
黑斗篷站起来便给黑衣人一巴掌,道:“记住你的身份,我早就警告过你,我的事,轮不到你来插嘴,你只要服从命令便好。”
黑衣人吓了一跳,赶忙跪下磕头,道:“主人饶命,主人饶命……”
黑衣人的后颈,遍布着似被动物咬的伤口,看起来恐怖极了。
黑斗篷道:“哼,起来吧。”
黑衣人:“谢,谢主人。”
赵高在胡亥门外,见黑斗篷来了,谄媚的迎上去。“赵高见过主人。”
黑斗篷:“你来得正好,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赵高:“主人请讲,赵高愿意为主人赴汤蹈火。”
黑斗篷:“那个无脸人,你想办法把尸体处理了,免得仵作查出来留下后患。月嫔倒是不用在意,反正都以为她魔疯,说出来的话没人会信的。”
赵高:“是。那皇上的事……”
黑斗篷:“皇上那边我自己去办,他不可喝药便罢,我自有办法。”
说罢,她转身就走。
赵高作揖,道:“恭送主人。”
黑斗篷消失后,赵高的表情变得狰狞,双手更是捏的紧紧的。
……
次日赵荣醒来,慌忙跑到胡亥床前,见他安然的睡着,松了一口气。
嬴高早早带着冒热气的糕点去了御医院,御医们纷纷朝他行礼,唤他一声“二公子”。
他回他们一笑,道:“不知月嫔娘娘在何处?可否带我去看看她?”
杨御医道:“二公子怎么想起来看月嫔娘娘了?”
杨御医的话,其实是有含义的。嬴高是嬴政的儿子,私自来看一个后宫妃子,实在是有问题。
嬴高笑,“月嫔娘娘是我母亲的表姐,我与她虽然没见过几面,但终究算是亲人,如今她成了这般,我自然要来看她一看。”
杨御医:“原来是这般,臣这就带您去。”
嬴高点头。
月嫔被安置在御医院后面的一间屋子,屋外有两个小御医守着,以防她发病。
见杨御医来了,两个小御医打开门,放他们进去。
杨御医道:“月嫔娘娘就在里面,臣还有事要做,就不同公子进去了,公子请便。”
嬴高道:“杨御医去做自己的事吧,我去看看她就走。”
杨御医点点头,转身离开。
房内,月嫔披着头发,正坐在床上发呆,丝毫没注意到门外的动向。
进了房间,嬴高给容夏一个眼神,他便转身出去,并关上房门。
两个小御医一起给他作揖。
他自怀中掏出两锭银子,分别塞到两个小御医手里,道:“这是我家公子的一点心意,两位御医休息去吧,这由我守着。”
两个小御医对视一眼,笑着又朝容夏作揖,道:“多谢公子厚爱,我们这就走。”
等脚步声走远了,嬴高才走到月嫔床前,坐在凳子上,笑道:“我猜,你不是姬月。”
月嫔抬头,愣愣的看着他,随即笑着抓住嬴高的手,哭道:“我就知道,还是有人相信我的……他们都说我疯了,可是我真的没疯,我说的都是实话……”
嬴高不留痕迹的将手抽出来,道:“既然你不是姬月,那你是谁呢?”
月嫔激动道:“我是淳婉,我是淳于越的女儿淳婉,我是皇上宠爱的淳昭仪……”
嬴高:“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呢?据我所知,淳昭仪端庄温婉,不喜与人相争,可不是你这个样子……”
看着他脸上的笑,月嫔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悲,到底,还是没人信她。
她自嘲的笑道:“若你遭人陷害成了我这副模样,你还会端庄温婉吗?我每日都会梦到那无脸的宫女抓着我的脚让我救她……我怕到不敢睡觉,怕到不敢闭眼……”
嬴高:“你这样,还是有好处的,至少害你的人不会再将你当成祸患,因为所有人都以为你疯了。”
月嫔:“好处?哼!局外之人,根本不会明白我的痛苦。”
嬴高:“局外之人才看的透彻。”
月嫔:“你既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