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蓝摇摇头,道:“只是恰巧路过,在这家酒楼吃东西罢了。”
王绾拧眉,道:“你在说谎。”
叶蓝:“我没说谎,是真的。”
王绾:“这酒楼,早已被我们承包,除了我们,没人能在里面吃东西。”
叶蓝愣住了,抿着嘴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她确实是跟着嬴政来的,从她修好结界的那一天,她就一直在皇宫。
王绾叹了口气,道:“这不方便说话,跟我来。”说罢,他拉着叶蓝,朝街的另一头走去。
叶蓝此时心灰意冷,便也任他摆布。
城中河,河上桥。
王绾与叶蓝站在河边草地,王绾道:“蓝姑娘,前不久我听闻你在皇宫,是因为皇上吗?”
叶蓝盯着河中小鱼,道:“嬴政......呵呵,嬴政不需要我。”
王绾:“......皇上是帝王,自古帝王无情,对谁都是一样的。”
叶蓝:“姐姐说的对,人和妖......是没有好结果的。”
王绾眸光微暗,道:“那你来,是......”
叶蓝轻:“若儿遭歹人陷害,至今还在涅槃池中忍受煎熬,我是为了替她报仇,才去找嬴政的。”
听到“若儿”这两个字,王绾愣住了,瞳孔不住的缩小。过了许久,他才问叶蓝,“若儿,怎么了?是谁?谁做的?”
叶蓝泪上眼眶,道:“如你所听,若儿被一个道士一箭射穿了头......我不该答应李斯让他将若儿带走的,我对不起姐姐......”
原来,嬴政说的李斯丧女之痛,指的是凝若。
王绾仿佛窒息了一般,好不容易才从嗓子里挤出一点儿声音,“李斯......又是李斯,他伤了芷儿又护不住若儿,怎么还好意思活在这世上!”
说罢,他转身气冲冲的就要找李斯算账去。
叶蓝一惊,拉住他的手,道:“王绾,这不是他的错......”
指尖传来叶蓝的温度,冰冰的,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暖。
“我......”王绾停在原地,脑子突然一片空白。
良久,叶蓝尴尬的放开他的手,道:“抱歉。”
王绾轻道:“......我明白了,那你可知那道士是什么模样?”
叶蓝弹指往水面射了一道光,便出现了花辞的影像。
王绾捏拳,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报此仇,不杀了他,我誓不为人。”
叶蓝摇摇头,轻道:“你若见了他,给他一些小惩便罢,杀人要偿命,我不愿你到此地步,姐姐也是。”
叶蓝说完,转身离去,在一株柳树后化作光点消失不见。
王绾张了张嘴,又合上。
青青草地上,一个精致的璎珞躺在上面,好像风一吹就要被遮住了。
王绾将它拾起,放入袖中。
茗琉与恪虹回去时,天已经快黑了,李斯坐在桌前,拿着一本书在看,嬴政则搂着淳昭仪刚下楼梯。
嬴政道:“怎么不见左相?是与哪个美人儿相会去了?”
淳昭仪笑道:“妾也觉着是这样呢!”
茗琉给嬴政行礼,还未站起来,只觉得一阵清风拂过,李斯已经被王绾掐着脖子抵在柱子上。
王绾怒道:“李斯,若儿都没了,你怎么还有脸活着?”
李斯黑着脸,不知该说什么。
茗琉担忧道:“左相,住手啊,有什么话坐下来说......”
嬴政摆摆手,示意她别说话。
茗琉看看他,闭了嘴。
王绾:“怎么?没话说了?”
一滴热泪滑下,滴在了王绾的手上。
王绾愣了一下,便听李斯道:“是我对不起芷儿......”
王绾气不打一处来,手中动作一紧,将李斯甩出去,桌椅都被砸坏了。“懦夫。”他留下两个字,上楼去了。
茗琉赶忙过去将李斯扶起来,道:“右相,有没有受伤?”
李斯苦笑着摇摇头。“李斯没事,谢三公主关心。”
嬴政叫常德去唤人来将坏掉的桌椅收拾了,走过去,道:“朕以前看你们兄弟和和睦睦,却因为一个女人变成了这副模样,值得吗?”
李斯道:“没有什么值不值得,一切皆是臣的错,若不是臣没有将真相告知芷儿,也不会有今日的事。”
嬴政拍拍他的肩,坐在桌前,道:“布晚膳吧!”
茗琉给恪虹一个眼神,她便朝着后厨去了。
淳昭仪轻道:“右相真是个痴情之人呢!”
嬴政:“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人,但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无奈,光是痴情是无用的,命早已定了,无法更改。”
淳昭仪:“皇上说的是。”
茗琉低头,心道:“命早已定了......真的只是如此吗?”
这夜,李斯在嬴政三人的欢笑中一杯一杯的饮酒,最终醉倒,被人扶回房间。
后来的几日,几人都没有说话。
茗琉无事,趁嬴政等人休息,便去了河边,买了鱼饲料在桥上喂鱼。
恪虹道:“鱼儿真自由,每日都无忧无虑的,真令人羡慕。”
茗琉笑道:“你又不是鱼儿,怎知鱼儿自由?”
恪虹:“奴婢也不知,反正看着就很自由。”
茗琉:“很多事物都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有些人看着很开心,其实,心里比任何人都痛苦。”
恪虹:“公主想得真远,奴婢要是想多了,反而忧虑。”
茗琉:“呵呵......其实想多了也没用,还是要看眼前,没发生过的若想了,想不出所以然,心里反倒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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