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凌湘消失了,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那座连着人界和幽冥宫的桥……断了。
“若儿一定还活着……”李蕴盯着对面呢喃,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王离看着他,叹口气将他带回了右相府,自己则回了将军府。处理伤口的时候,受伤的地方已经发炎了,但他一点也不觉得疼。
李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伤心得快要晕过去。
当日,他给嬴政上了奏折,道:臣惶恐,求陛下允许臣七日不早朝,臣女遭歹人所害,人死而不见尸身。臣想伴她度过头七,求陛下准许。
嬴政看完这张急奏时,奏折直接从手里掉了下来,有那么一瞬,他恍惚了。凝若精致的脸出现在他面前,对他说,“皇上你不凶。”
他难以想象,那么小一个孩子,是怎么说没了就没了的。
他本想告诉胡亥,又怕他接受不了,便没有说。他叫人隐瞒这件事,不再准许胡亥以及任何与凝若有交情的人出宫。
茗琉站在窗前,看着屋外的雨,对王怜呢喃道:“怜儿,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王怜笑道:“呵呵……不过是场春雨罢了,你还愁起来了?”
茗琉:“雨能让人愁啊,本来好好的天气……”
王怜:“好了,别愁了,用晚膳去吧。”
“嗯。”
大雨浇灌着整个咸阳城,本来就冷清的皇宫被雨淋得更加冷了。
婉美人坐在暖炉前,轻道:“以往家里死了人,也会下大雨,今日是不是也死了哪个?”
忧怜道:“宫里没有消息,奴婢也不知。”
婉美人:“也许……是宫外的也不知道呢!”
忧怜:“美人说的是。”
胡姬正坐在古琴前,披着发,披风下只是一件单薄的白色里衣。她此时正抚着琴,笑意盈盈。
一个男人斜躺在不远处的软榻上,戴着黑色的面具,只露出了右脸,他勾着嘴角,听着琴声好不惬意。
“花郎,曲可还耐听?”胡姬笑道。
花郎道:“几日不见,翎儿的琴艺又见长了。”
胡姬:“……翎儿夜夜思念花郎,以琴为伴,自然越弹越顺。”
花郎闪身到她身侧,将她拉到怀里,“这小嘴真巧,说说,今夜,要在上,还是在下?”
胡姬软软的在他胸口打了一拳,羞嗤,道:“讨厌,花郎就会取笑人家。”
花郎:“哈哈哈……”
胡姬:“阿郎,翎儿告诉你,月初的时候宫宴上出现了好多蛇,可吓坏翎儿了……”
花郎在她胸前掐了一把,道:“你放心,我师兄得到了消息,今日已经去给那妖孽最后一击了,日后,你不必再怕。”
胡姬:“嗯。”
……屋外是嘈杂的雨声,屋内,却充斥着暧昧的气息与欢愉的声音。
胡亥将笔丢到赵高面前,一脸不耐道:“不写了不写了,这天气,让本公子好生烦躁。”
赵高笑盈盈的将笔捡起来,放到胡亥的案几上,道:“公子,学习不分天气,只有心无旁骛,才能成大器。”
胡亥瞪他一眼,道:“滚滚滚,废话多,本公子说不学了就是不学了,跟个老妈子似的。”
赵高额头青筋暴起,却生生忍住了怒气。他笑道:“那公子先去用晚膳,如何?”
胡亥站起来,“哼”一声走了。
走到门口,他停下来,道:“本公子用膳小树子伺候便是,你不必跟来了。”
“是。”赵高应下了。
晚间,常德偷偷来找赵高。他道:“赵总管,奴才看到了不了得的事了。”
赵高道:“何事?”
常德:“您还记不记得右相家的那位小姐?就是皇上亲封的那位乐安郡主。”
赵高:“记得,怎么了?”
常德凑近他耳朵,道:“那位郡主她……皇上吩咐过,不可再提此事。”
常德说完,赵高笑了,道:“十二岁便如此精致,日后定又是个红颜祸水,死了也好,免得祸国殃民。”
常德狗腿的笑道:“赵总管说的是。”
赵高:“好了,快回去吧,免得皇上起疑。”
“是。”常德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李蕴夜里叫着凝若的名字醒来,房间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小厮听见动静从外室进来,道:“少爷,您醒了,饿不饿?小的去准备点吃的给您。”
李蕴摇摇头,自顾自的把衣服穿上,披上斗篷出了房间。小厮跟在后面,一刻不离。
走着走着,他走到了凝若的院子,接着又走到了她的房门口。他假装,凝若还在里面熟睡,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小素睡在外室,被李蕴轻微的动作惊醒。她刚想叫李蕴,却被跟在他身后的小厮制止了。
看着李蕴走进内室,小厮才走到小素身边,道:“别吵,少爷他……一醒来就这样了。”
小素突然有点心疼李蕴,轻道:“哥,小姐才那么小,还那么讨人喜欢,到底是谁下的毒手啊?”
此人,正是小素的哥哥,肖飞。
肖飞摇摇头,“听说小姐上次受伤是有个道士进了府里,你不是在小姐院里吗?怎么没看到?”
小素:“那日少爷院里的张妈妈来找我说要给自己女儿挑身新衣裳,让我帮忙看看,我便没在。”
肖飞叹了口气,道:“唉!可能这就是命吧。”说着,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内室门口,见李蕴抱着凝若的被子睡着了。
小素忙到凝若的柜子里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