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发了一顿火后,因为泡冰水生了一场大病,连床也不能起。
喻筠再也不敢触他的底线,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看得卫氏直叹气。“你怎么能在王爷正气的时候下药呢?叫为娘怎么说你才好啊……”
喻筠哭得双眼都红肿起来,卫氏越说,她就越难过。“筠儿一时糊涂,才酿成了大错,夫君心里定想休了筠儿,娘亲,筠儿该怎么办啊?”
卫氏拍拍她的肩,安慰道:“别怕,王爷生病期间,你好生照料着,他应该不会与你计较。”
喻筠低泣应下。
胡亥夜里咳得厉害,喻筠在外室守着,慌忙给他在炭火上温了一杯糖水端进去。“夫君,喉咙痒喝点糖水会舒适一些。”
胡亥看了她一眼,默默的喝下,一句话也不说又背对着她躺下。
喻筠鼻子一酸,眼泪又流了出来,“……夫君,对不起,筠儿……”
她还未说完,便被胡亥给打断了。“下去吧,以后不要再惹恼本王,本王就当此事没发生过,你依旧是本王的侧妃。”
“是,筠儿不敢了。”喻筠听了他的话,这才放下心来。“谢夫君不与筠儿计较。”
转眼三月,百花齐放。
嬴政给龙首原西侧的行宫取名阿房宫,去年修了一些,春回便又继续。
好像上一次在安武侯府发生的事让两人产生了隔阂,回京后,胡亥一直对喻筠不冷不热。他主动请求监工,得了嬴政应允。
胡亥还未及冠,处事不大谨慎,嬴政似不放心他,便叫扶苏到龙首原查看一番。
工人们有序的进行工作,搬石头的搬石头,搬木头的搬木头,一点也不敢怠慢。
突然“啪”的一声,远处传来了鞭打的声音。
扶苏闪身过去,见工头一脸恶毒,正用力鞭打着摔倒在地上面容苍白的老者,嘴里还骂道:“老东西!还不起来干活,吃同样的饭,怎么你就饿得这么快?你瞧瞧别人……”
老者颤抖得厉害,无法抵抗,便只能不吭声的挨打。
扶苏脸色一沉,抓住了鞭子,将工头狠狠地踢了出去,“成王教你这么虐待老人的吗?畜牲不如的东西!”
工头砸在石块上,吐了一口血,吓得脸都白了,忙跪着爬到扶苏脚下磕头。“太,太子殿下息怒,他不干活,小的正在罚他……”
“混账!”扶苏又给了工头一脚,踢掉了他两颗门牙,继而将鞭子丢给老者,“他去干活,你看着他,见他偷懒,就往死里打。”
“小人遵命……”老者颤巍巍的应下,也不知敢还是不敢。
扶苏刚要转身离去,一把半长的匕首朝他面门射来,他本能的躲过,片刻后却又追着匕首抓住,停在了老者面前。
胡亥站在不远处的石块上,扇着他的折扇,笑道:“太子,好久不见。”
扶苏将带血的匕首丢开,不给他好脸色。“你怎么监工的?放着狗咬人不管吗?”
胡亥:“本王正想管,没想到被太子抢先了一步,真是可惜了。”说着,他脚尖一点,折扇一挥,便跟着暗器朝扶苏攻击。
为了不让暗器伤到无辜人,扶苏只好一个个的将其接下。躲开胡亥时稍慢了些,被他割破了手臂。
两人撕打作一团,许久才分了胜负。
胡亥终究武力差了一些,败在扶苏手里,中了一掌,却始终嘴角带笑。“太子自小习武,本王果然比不过,看来争这储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扶苏看着发黑的右手,胸口刺痛一下,便吐了一口黑血。“哼!成王什么时候也学卑鄙之人在匕首上涂毒了?”
胡亥笑笑,“本王涂毒,是为了自卫,适才那匕首太子本就躲过了的,却又自己主动去抓,还怪本王卑鄙?”
扶苏一面蔑视他,一面运力封住穴道,防止毒素蔓延。“若本殿不躲,伤的就是无辜之人。视人命如草芥,你不配争这储位。”
“……你没有资格说本王。”胡亥冷哼,转身离去。
赵荣不安的看了扶苏一眼,迈步跟上。
周围的人纷纷好奇的看向扶苏,被他冷眼瞪了回去。“不想挨打就干活,本殿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
工人这才焦急的散去。
扶苏回到太子府时,宫北正给受伤的申弓上药。瞄见申弓从肩膀延伸至后腰的刀痕,他蹙眉问道:“怎么回事?”
两人起身要行礼,被他制止了。
宫北顺势下跪,作揖道:“主子恕罪,属下等陪太子妃去寺庙祈福的路上遇到了杀手,对方人数过多,属下不敌,让太子妃摔下了山崖。”
扶苏顿了顿:“她人呢?”
宫北:“御医正在小院里给她医治,寒王也在……”
王怜的房间,婢女端着血水盆子进进出出,而嬴高则在院子里急得团团转,见扶苏走来,便唤了一声:“大哥!”
扶苏上前拍了拍他,示意他冷静下来,“别着急,有御医在,她会没事的。”
“嗯。”嬴高见他脸色苍白,又在他身上发现了星星点点的血迹,蹙起了眉。“大哥,你受伤了?”
“嗯。”扶苏举起右手,表情淡淡的,不太在意。“胡亥终于按耐不住动手了,他知道本殿不忍伤及无辜,故意丢了那把匕首。”
嬴高替他把脉,见毒素还未蔓延,才道:“莫非怜儿受伤,也是他派去的人?”
扶苏摇头,“不会,王怜与他关系甚好,他也知道本殿的软肋不在此,王怜对他勾不成威胁,他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