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从恐惧中回过神来,又十几个黑影迅速闪至,连朔忙挥剑作战。
霎时间,血肉横飞。
茗琉吓得直抖,抱着腿使劲往后退。突然头皮一阵痛意袭来,她被拉得靠在树上动弹不得。
身后两个魔人一左一右站着,手里正扯着她的长发。
“啊——连朔,连朔……”她痛得哭喊,喊得连朔心都要碎了。
他不顾挡在身前的魔人,闪身过去斩落了两个魔人的头,但魔人的手依旧未送开,没过一会儿他们便又长出了新的脑袋。
茗琉已经痛得叫不出声来,连朔只好将她及腰的青丝从半斩断,而后将她搂入怀中。“乖,别怕,已经没事了。”
魔人将两人围起来,呲牙咧嘴的,看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茗琉被吓得腿软,若不是连朔抱着,她早已瘫软在地。“连朔……”
“别怕,我会带你出去的。”连朔将剑插在泥土里,眼神转了一圈,寻找出路。
“嗷——”魔人嚎叫,张口吐出黑气。
圈子越缩越小,魔人再次朝他们发动攻击。连朔一手抱着茗琉,一手握着剑反攻,没过一会儿便有些力不从心了。
魔人尖锐的指甲割破他的袍子,刺入他的手臂和他的后背,鲜血冲破束缚,淌落在地。
“连朔!你走吧,不要再管我了!”茗琉见他满身伤痕,哭道。
连朔一剑刺入靠他最近的那个魔人的胸口,待魔人消散后,他将剑插在地上,撑着身体急促呼吸。汗水浸湿了他的面庞,此时正一滴一滴的滚落下来,落入土中。
他扯了扯嘴角,道:“我不会走的,要么一起走,要么我死在这里换你离开。”
茗琉捏紧他的衣襟,为自己的无力哭泣。“为了我不值得啊,我被人污了身子已经不想活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执着……”
“就是因为是你,所以才要执着。”连朔抬腿旋踢,飞身到树下,用力将树斩断。
大树倒下,压了不少魔人。
魔人见势不好,快步朝他跑去,似野兽一般,不知疲惫。
连朔将周围扫视一番,见没有异常,便将茗琉放下,闪身迎战。
人类之躯,总有精疲力尽的时候,习武之人也是如此。一群魔人将连朔围住,很快便将他淹没……
“连朔!不要……”茗琉惊叫,眼泪又如珍珠般滚落。
“啊——”连朔大喝一声,冲破重围,周身魔人随之消散,但他的胸膛却被身后未死的魔人突然刺穿。
他望着沾满鲜血的黑色手臂,剑起剑落,魔人消散,而他已无力站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立着的剑将他支撑着,他笑看茗琉,轻道:“茗琉,别哭,已经没事了……”
茗琉忙跑过来扶住他,泣不成声。“连朔,连朔,怎么会这样……”
连朔心疼的擦去她的泪水,在她眉心吻了一下,笑道:“乖,别哭,心疼死我了。”
茗琉颤着手伸向他鲜血直流的胸口,声音哽咽在喉咙里,发不出来。这一切,都是她的错,若她不寻死,一开始就跟他走的话,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连朔闷咳了一声,血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下。他看着茗琉,眼眶瞬间通红。“……我用这条命换了你,你要答应我,好好活下去,可好?”
“不,我们一起活下去,连朔……”她的声音已经沙哑,说出来的话有气而无力。
连朔拧眉,伸手遮住她的双眼,不让她看自己的眼泪。
这一吻,满含不舍,温柔夹杂着爱意冲破束缚,传到了她心里。
这一吻,花费了他全部的力气。他俯身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似要将她揉到骨血里。“茗琉……好好活着,我会带着我的爱,永远护着你的……”
连朔去了。
他的眼泪浸湿了她的后背。
他的不甘,他的不舍,全都随着他的气息消散……
茗琉就着这个姿势坐着,一动不动,等回过神来时,本就少出现的太阳已经躲到山峦之后,消失不见了。
山中起了雾气,风一吹,凉的彻骨。
她艰难的将他背离这个肮脏的地方,用双手挖了一一整夜,直到次日清晨才将他葬下。
小小的石碑上,是她用残破的双手刻下的歪歪扭扭的四个大字:连朔之墓。
这一日没有太阳,她抱着连朔的剑靠着凸起的坟墓躺下,闭目小憩。耳边除了虫鸣鸟叫,便只有风声,寂静的山谷,或许是在默哀。
*
人界下起了绵绵小雨,而神界却仍然四方晴朗,从未改变。
若儿在吵闹声中醒来,睁眼见醉熙正笑着与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提笔在写着什么。少女咯咯的笑着,看起来特别开心。
床边的凉司黑着脸,怒道:“吵什么吵?没见到这儿有病人吗?”
醉熙扭头过来,见若儿醒了,便走了过来。“若儿,你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凉司闻言,扭头将若儿打量了一遍,松了口气。“身上已经没有魔气了,看来已经好了。”
若儿摸摸他的头,朝醉熙道:“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受伤了,担心得很,便来瞧瞧,恰巧天帝召各界之主议事,我也来听听消息。”醉熙伸手要去撩她的头发,被她躲了过去。
他身后的少女见了他如此动作,眼中带着少许落寞,不过转瞬便不见了。
若儿眼尖将她的情绪尽数捕捉,笑道:“这美人儿眼生得很,你不介绍介绍吗?”
醉熙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