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爱人者,得人爱之,和亲是为良策,两族交好,两族对比,匈奴必会吸收我族文化,一改陋习,与我族无异。”扶苏继续道。
始皇帝怒哼。
扶苏却在心里越发的兴奋了。他知道,始皇帝最讨厌的,就是让自己的女儿去和亲了,所以扶苏才捉住这一点,反复提及,以让始皇帝下旨让他戍边。
“朕是绝对不会和蛮夷之人和亲的,既然你如此关心此事,三日后便与蒙恬一并戍边去,保我大秦安宁。”始皇帝最终如扶苏所料般,下了命令。
“儿臣领命。”扶苏作揖,应了。
始皇帝恨铁不成钢的怒哼一声,叫扶苏退下。
等扶苏满面喜色的走出来,申弓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他点点头,冷冷道:“让流月和流水继续盯着,若她有何闪失,那他们两也不必再跟着本公子了。”说罢,便继续往前走去。
“是。”申弓作揖。
刚刚自申弓那里得知,凝若已经无碍,扶苏揪着的心也终于放下。说实在,虽然只见过凝若两面,但不知为何,他会如此在乎她。
宫道上,数盏宫灯亮着,将这宽阔的道路照的十分明亮。
宫门口,胡亥绕着圈圈,满面的焦急。今日他担忧凝若,可始皇帝又不准他出宫,他只好谴了宫中太医随行至丞相府,可那太医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凝若哪般了。
赵荣抱着剑靠在宫墙上,望着胡亥,无奈的摇摇头,道:“公子莫要心急,路滑了些,太医入宫晚点是十分正常的,李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公子不必太过忧心。”
胡亥瞪他一眼,脸上的表情在黑夜里看的不太真切,“你懂什么若儿可是唯一一个和本公子交朋友的人,在本公子心里自是十分重要的。”
赵荣愣了愣,僵硬的脸上,唇角微微翘起,道:“属下听闻,这世上最重要的,莫过于亲情与友情,属下未曾经历过,公子可要珍惜才是。”
“那是自然。”胡亥道。
这个九岁的男孩不知道,未来的某一天,他也会因为一己私欲而背叛了最爱的人。
天又飘起了雪花,在宫灯之下,煞是好看。这时,马车轱辘的声音由远而近,胡亥大喜,提着衣袍便朝前跑去。
马车停下后,太医自车上下来,见胡亥,恭敬地行礼:“老臣见过小公子。”
“免了免了。”胡亥不耐的挥挥手,“若儿怎么样了?无碍吗?”
起先,这太医不知若儿是何许人也,但转念一想,自己唯一去过的便是丞相府给丞相的小姐看过病,心下又明白过来,道:“回公子,李小姐只是受了惊吓,旦日便会转醒。”
“哦,如此便好,你回去吧。”胡亥松了口气,道。
“老臣告退。”太医行礼退去。
胡亥安了心,总算肯跟赵荣回自己的寝宫去了,他一路哼着小曲,一蹦一跳好不自在。
赵荣赶紧跟紧他,生怕始皇帝的宝贝疙瘩脚下一滑摔坏了。
与此同时,曦月殿中,茗琉靠在床头,正想着今日宫宴所发生的事。
恪虹站在她身后,拿着纱布替她擦拭头发。
“恪虹,今日你有没有看到丞相的千金双眸变成了血色”突然,茗琉道。她好奇,这世上怎会有血色的眸子而且那双眸子还那般的无可挑剔,羡煞旁人……
说起今日,恪虹的脸便瞬间变得惨白,好似那一群群蠕动的吐着芯子的蛇就在她眼前一般。“公主,您怎么一点也不害怕奴婢吓得胆子都破了,哪有心思看哪家小姐的眼睛啊……”
“呵呵……那么多人在那了,怕什么?何况,蛇群……哪里有人心可怕”茗琉又道。
恪虹默了,也是,深宫之中,人心难测,稍有不慎便会死无葬身之地,比起蛇群,那可要恐怖的多了。“……说来也怪,丞相的千金居然跑到了蛇群当中,那些蛇居然那般听话……”为了打破这尴尬的境况,恪虹笑道。
“呵呵……确实奇怪,冬日却有蛇出现,如此怪事,怕是无从解释了。”茗琉道。
婉美人胧月轩中迎来了始皇帝的贴身宦官赵高。婉美人这时侧躺在软榻上,闭着眸,面露疲惫之色。
“奴才见过婉美人。”由于身份比其他宦官高了些,又极得皇帝中意,他便只是屈身行礼,并未跪地。
婉美人依旧闭着眼睛,轻道:“公公来是为何事?”
“回美人的话,奴才前来是想告知美人,皇上说,今日美人受了惊吓,便在胧月轩好生休息,明晚皇上再来。”赵高道。
“臣妾谢过皇上体恤,还请公知,皇上要保重龙体,切不可熬夜太久,早些歇了。”婉美人道。
“是。”应一声,赵高便退了出去。
夜深了,热闹的皇宫后恢复了平静,夜空之中,残缺的月亮高高挂着,显得十分寂寞。
李蕴替凝若掖了掖被窝,又叫丫鬟加了些碳火,这才不舍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可这一整夜却是怎么也睡不安稳。
凝若做了个梦,梦到了李斯,还有一个极美的女子,那女子与自己有着三分相似的面孔,但她的双眼是血色的,完美无缺。
那时候的李斯,还没现在这般苍老,那时候的他,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凝若在幽冥宫时,叶蓝曾拿着长宫芷的画像给她看,但那画像是长宫芷及笄前的画像。现在的长宫芷,脸上散着母性的光辉。
“娘亲……”凝若有些欣喜的唤出,但李斯和长宫芷好似听不到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