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凉夜说完的那一瞬,扶苏的心脏突然疼极了,脑海里出现一抹白色的身影,那抹身影在一个湖边桃树下轻盈舞着,看起来开心极了。
但,他却怎么样都看不清那身影的脸……
嬴政罢了三日早朝,每日都早早的坐在案几前想前几日发生的事,实在是想不明白。
他心道:“朕到底怎么了?怎么会杀鹿瑢?朕是一国之君,怎么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难道真如淳昭仪所说,朕被妖怪附魔了……”
片刻,淳昭仪端着一碗清粥进来,笑道:“皇上,您没胃口用膳,妾亲自为您熬了一碗小粥,皇上快吃些吧!”
嬴政扶额,道:“这几日极为烦躁,让爱妃挂心了。”
淳昭仪将粥端出来,搅了搅,道:“瞧皇上说的,这都是妾应该做的,来,妾喂皇上喝粥。”
嬴政张口,喝下。
刚喝了几口,常德急忙跑进来,道:“皇上,大臣们有事禀奏,您看怎么办?”
嬴政挥挥手,道:“叫他们去宣政殿等着,朕这就来。”
常德:“奴才遵旨。”
沐浴更衣罢,嬴政到宣政殿,百官跪拜。
他道:“有何事禀奏?”
李斯道:“西边鼠疫之事,不知皇上是否做好决策了?”
嬴政:“众爱卿的提议都非常好,但右相与左相的朕最为满意,右相和左相都与朕亲自到过柳花村外围,亲眼目睹患者从生到死,所以此次,由右相李斯和左相王绾带赈灾银、赈灾粮与宫中御医前往赈灾。”
“臣遵旨。”李斯与王绾领命。
嬴政:“另外,由王贲父子保护赈灾粮,切不可大意。”
“臣遵旨。”王贲领命。
嬴政与常德使了个眼色,常德便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百官窃窃私语,却每一个人站出来说话。
就在常德要高喊退朝时,宣政殿外传来一道女声,声音里含着挑衅的意味。“我有事!”
“谁啊?”
“自古女子不得上朝堂,会是谁这么大胆?”
“真是不要命了……”
嬴政与百官诧异之时,只见一身黑灰锦衣,头绾着堕马髻,额间画着火红的额花的美人儿走进来,身后一个俊俏美男子脖子上驮着一个两岁男孩跟着。
这美人儿,眼眸与嘴唇像极了锦珊,神态却与锦珊全然不一。
但,这就是锦珊,身后跟着的,是卓凡一与锦溪。
“这是……”
“这是哪家的姑娘啊?”
“这男人是谁?怎么还带着孩子来了?”
“有些像二公主,却又不像……”
卓凡一笑道:“岳父大人,又见面了。”
锦溪喊道:“外公,外公……”
嬴政一怔,道:“珊儿胡闹,你也跟着胡闹!有什么事到朕寝宫去说,女孩子家家的,来朝堂之上,成何体统?”
嬴政话一说完,百官恍然大悟。
“二公主……有驸马了?”
“二公主的孩子……?”
“二公主?怎么变得这么美了……”
“……二公主不是一副嚣张跋扈的模样?”
“……”
卓凡一笑笑不说话。
锦珊咬牙,道:“女儿就要在这儿说,女儿要父亲给女儿一个说法。”
嬴政扶额,只觉得头疼无比。“你要什么说法?一定要在朝堂上说吗?”
锦珊咬咬牙,眼里泛着泪光。她道:“此事,一定要在朝堂上说,百官为证。”
嬴政:“……你说。”
锦珊:“娘亲的事,父亲为何不彻查?”
嬴政:“妖魔之事,朕一介凡人,如何查的了?”
锦珊:“哼!妖魔之事?父亲查都没查便一味听信谗言说是妖魔之事,娘亲在天之灵怎能安生?”
嬴政激动的站起来拍桌子,怒道:“朕没有听信谗言!”
锦珊:“那父亲怎么就认定就是妖魔做的?难道宫中死了谁,都要怪到妖魔头上吗?父亲,你是一个明君,你怎么胡乱能听信一个后妃的话?娘亲做错了什么妖魔要将她杀害?同样是父亲的妃子,为何妖魔只杀娘亲而不杀淳昭仪?”
嬴政被她堵得不知该怎么回话。
那天晚上的事,他记忆模糊,但确实淳昭仪同他一起却完好无损,只有鹿妃宫中的人惨死。
顿了一阵,嬴政道:“此事的确蹊跷,你要朕怎样你才满意?”
锦珊:“女儿不要父亲怎样,女儿只想亲自彻查,至于女儿怎么查,父亲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好。”
嬴政犹豫了片刻,答应了。“好。”
淳于越瞧了锦珊他们一眼,站出来道:“皇上,臣以为,公主金枝玉叶,不宜亲自彻查此事。”
淳于越,淳昭仪淳婉的父亲。
想起淳昭仪勾引卓凡一的事,锦珊心里便气得紧,对这个男人也没什么好印象。她冷笑,道:“本公主不宜彻查此事,那要交与淳大人来做吗?”
淳于越不理锦珊,只等嬴政的回答。
嬴政道:“那你以为如何?”
淳于越道:“妖魔之事,二公主乃凡人,定是无法判别的,臣以为还是将此事交与道士来做。”
说到道士,嬴政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卓凡一,又想起上次叶蓝因道士流产之事,心情便怎么也好不起来。
嬴政道:“哼!道士?上次的事朕还没找那道士算账呢!”
淳于越道:“皇上可借此事将上次害娘娘小产的道士引来,待他查清了鹿妃娘娘的事,皇上便召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