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苏义恭敬的应下,不再挑开车帘,倒是马车很快出了城门。
城外送别亭前,苏宛平站在傅氏的身边,傅氏理了理儿子的衣裳,儿子如今高了她一个头,是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要母亲和姐姐护着的少年郎。
“此去千里,义儿可得万般心,事事多听师父的意见,你不曾出过远门,以前在余城是风云人物,到了外头却不能引以为傲,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才识过人,却也不能傲视别人,各人皆有各人的能力所在,你要多看别人的优点,检讨自己的缺点。”
傅氏说着便停不下来,却还是不得不停住,看到儿子笑看着自己,她便不说了,儿子岂会不明白这些道理,不然岂能在余城站稳脚根。
苏宛平上前,“弟弟安心的去,我会在家照顾好母亲,你一路上心。”
苏义点头,上前将母亲和姐姐一把抱入怀中,三人都忍不住眼眶一热。
那边季家的车队已经等久了,苏宛平觉得粘粘糊糊的,便推开弟弟,催促道:“去吧,你已经十九岁了,我十九岁的时候都外出行商了,弟弟自不会比我差。”
苏义有些不舍,却是被苏宛平推出去的,苏义三步一回头,最后上了马车,季府的车队往前走了,直到看不到影了,傅氏便伏在苏宛平的怀里哭了起来。
“娘,别怕,弟弟学了功夫,能自保,又有季家的护卫相护,比咱们请的金凌镖局的镖师还要好使。”
苏宛平拍着母亲的肩,傅氏终于忍住,拿手帕抹了抹眼角,母女两人也上了马车回城里去了。
大街巷议论纷纷,母女两人听了,心头都不是滋味儿。
到了柏青路的院,才入门,就见滕海一脸着急的等在那儿,看到苏宛平,便禀报道:“苏东家,喜客来的杂货店出事了,有几间杂货店被人打砸,九爷怀疑是青帮的人所为,带着镖师去了。”
“铺子被砸了?”
苏宛平面色一沉。
滕海点头,傅氏一脸惊慌的问道:“那九爷带着人够不够,能不能对付住那些人?”
滕海却是摇头,“对方人很多,青帮势力很大,九爷将带的人手恐怕不够,不过九爷他们几人的功夫了得,想来打不赢便会逃走的,应该不成问题。”
傅氏却拍着胸口,“家里不能再有人出事了,所谓钱财,全部散尽,人得保住,平儿,要不,你再与蒋夫人去谈谈?”
“娘,不用了,弟弟已经离开余城,蒋夫人哪还会给咱们机会,咱们这是连最后的靠山都送走了。”
苏宛平扶着傅氏入后院,接着安慰道:“不要紧的,不过就是几间铺子,生意我可以不要,以后我仍然能将生意做好,娘只管放心,我有法子应付的。”
傅氏听了女儿一番话,心下一安,只好松了口气,进后院屋里躺着去了。
九爷回来了,身上有伤,伤不重,却是有些狼狈,街头喜客来的杂货铺基本已经关了,不管是他们自营的还是城里加盟的。
想来青帮这一次打砸的目的便是让苏宛平做不了生意。
不过此事引起了沈知县的注重,巡检司派了弓手前来查看,青帮的人便全部逃窜了,如今青帮没有固定的地方在余城做生意,一听到有官差过来就跑,跑另一个地方又聚集起来,当真防不胜防。
而沈知县找那孙令仪问审此事时,孙令仪说青帮早已经解散,指不定是先前那些人做惯了这行当,他也管不住,与他没关系,沈知县拿孙令仪没办法,只好全城派差兵抓青帮的厮。
打砸杂货铺不过只是一个开头,随即而来的是三处钱庄退钱的客人,苏宛平坐在书房里看着傅氏做的帐簿,半晌说不出话来,帐上银子不过十万两,蒋何两家便派了人要过来退钱。
根本不够,何蒋家还故意煽动这些商户一起来退银子,当真是气煞人。
滕海在一旁禀报道:“蒋何两家派来的人坐在城东和城北的钱庄便不动了,如果今日不给说法,他们便不走,钱庄也别想关门,钱庄里的掌柜和伙计也别想离开。”
“而且隔着钱庄不远处有不少青帮的人出现,我担心这些管事和伙计的受迫,这些青帮的人做尽了坏事,恐怕不会放手的。”
苏宛平听后点了点头,她看向杜储,说道:“我们今晚就离开。”
“离开?”
“对,去城郊的农家院,那处较隐僻,咱们先去那儿,只要这些商户寻不到我,至于青帮的人,咱们只好自保了,青帮里功夫高强的没有几个,倒也不必害怕。”
杜储一听,沉思一会儿,便问道:“那些掌柜和伙计怎么办?”
“全部带走,我会东山再起的,他们的性命都得护住,至于杂货铺帮着做事的人,既然已经关了铺门,便各自回家去,交代他们暂且少出门,也不必理会外头的传言,以后我会再回来联系他们的。”
苏宛平一脸坚定的看着杜储,杜储的心里却是五味杂陈,他们真的还能再回来吗?
苏宛平接着看向滕海,“先将蒋何两家还一半,便说明日一定还另一半,打发了两家不得为难,今天正常做生意,晚上一同出城。”
杜储和滕海都退下了。
苏宛平起身,从抽屉里翻出一张画像,这张画像与墙上的一样,只是在那风景中还站着一个痞痞的穿着罪人服的家伙,苏宛平看着忍不住摸了摸画相上的人,声说道:“待我的财富配得上我的尊严之时,你便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