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贤说得诚恳,阮文善听后,他忍不住呆了呆,阮家的子孙,自然得光明正大的出仕,如此说来,今年乡试不能下考场才是。
阮文善连忙起身朝主座上的季贤拜了一拜,道了谢。
季贤叮嘱他不必将此事传出去,毕竟各地县学还有不少才子是想下考场的,何况这也是季贤猜测,虽然他的猜测是一定准确的,可是也不能将此事传出来成为季贤的把柄,正好他刚回乡,王家还找不到他的把柄呢。
那掌管岭南镇守边关的将军还是出自王家,时候都盯着季贤的。
阮文善自是知道这个中的厉害,连忙下了保证,接着退下去了。
季贤这半日所见到的人,比这几日见的人还要多,这会儿阮知州离开了,他便忍不住出了堂房,想去花园里走上一走,散散心。
妻子梁氏一并陪同,夫妻两人走在花园小径上,听闻鸟语花香,季贤感觉头不是那么的痛了。
正在夫妻两人游园的时候,便听到不远处有才子吟诗做对,那声音不是很大,却也不小,而且此时正争论不休,说起这天地世间万物来,更是各怀己解。
季贤一听,有心想试探一下这些地方才子们的学识,于是站在那儿静听,梁氏与夫君心意相通,便也跟在身边,仔细的听了起来。
在凉亭里,项城的秀才围在一起,梅岭县的秀才围在一起,以苏义马首是瞻。
其中一位秀才给苏义按肩,一位秀才却给苏义揉腿,弄得苏义都不好意思了,耐何同窗太过热情。
“苏兄,咱们就靠你了,这些人欺人太甚,改日等苏兄拜了师,非要气死他们不可。”
那边项城停了一会儿又开始出了上联,苏义却是连眼皮都没有抬,便将对方的对联对了出来。
项城的秀才个个脸色白了白,有人小声说道:“这人记忆极好,先前咱们说的什么话,他全部都记得,听说是一位神童才子,果然不假。”
于是又是你来我往的对了几幅联,终于项城的秀才们累了,接着便起了个头开始做诗。
苏义却是摇头,“季府花园如此美,你们又何必将时间都耗在这些琐事上,我瞧着与其写些没有意义的诗,不如咱们来一个三局两胜定下输赢,也免得来来往往费时间。”
苏义的话的确没说话,已经斗了这么久了,也是该有个输赢了。
项城的秀才一商量,接了苏义的招,没想苏义起了身,朝花园里看了一眼,来往的人不多,偶尔才有一个,于是他便开了口,“就以凉亭为界,接下来进入亭中视线的人做下一首诗,诗中不能直言描述其长相、身份,但诗中意思却要将来之人特征展现出来,如何?敢接招否?”
倒是新奇的招数,像做一个游戏似的,自是愿意的,于是很快有人接下了。
亭中所有人都起了身,朝园子里看,等了半响,没有看到人来,项城的秀才中有人说这事儿不靠谱,却在这时来了一位送吃食的丫鬟,丫鬟长得并不是很漂亮,但她右眼上有一颗美人痣,人也长得苗条玲珑。
“以此女为例。”
苏义看向此女,出口便做成一首诗,那边项城的秀才也不甘于后,很快做出一首诗来。
两首诗中皆不提及此女之特征,可是却句句说出她的特征来,此一局算得平手,两方人马斗意甚浓。
接着又等,就是没有看到人过来,一群才子睁大了眼睛细看,不免有些无趣起来。
而在花园中散步的季贤夫妻两人听到这儿,梁氏却是忍不住笑了,“这些边关的秀才倒还有一份纯真,不受战乱颠沛流离之苦,他们尚有一口温食,还有这玩闹的心思,想来这边关的生活并不是咱们想像中的严谨。”
季贤一听,也跟着笑了,“如此说来,边关之地反而是最宁静之所在,不受燕北时公战乱,也不受王家的迫害,许是这保昌郡着实贫瘠偏远,又四通八达都是海水小岛,也起不了乱。”
“教化了边关的百姓,也算是我对高祖皇最后的承诺,如今边关守将是王家子弟,哪及黄将军英勇,如今黄将军虽不曾被定罪,却软禁在京城,但至少给黄将军留了一命。”
夫妻两人一谈起京城的事,心情便有些不好了,然而那边的学子们还在吟诗作对,那些言词之间虽没有什么内涵,但季贤却看出了他们的文采。
昨夜他收到不少才子递上来的诗作文章,连夜看完,季贤对自己想要筹建学院的心思更加的肯定,这些秀才比他想像中的好,至少还比较务实,尤其是那位从梅岭县庄户出身的苏子坚,此子言词简便,却是一种新的想法,借风力灌溉农田,建水利工程,修沟渠,便是这一篇务实的文章所提及的,样样点子新颖。
若不是今日忙碌,他必定要召见此子细问,不知此文章是真的出自他之手,还是背后另有高师指点。
就一个秀才而言,年纪不过十五岁,不要说这边关小郡了,便是在京城也找不出这么聪慧之人,所以这才是季贤最惊奇的地方。
梁氏忽然建议道:“夫君,不如咱们两去一趟凉亭,就咱们二人这般穿着,身边也不曾带下人,想来他们也认不出咱们的身份,倒要看看他们怎么写下咱们两人。”
季贤一听,见娇妻起意,也不拂了她的意思,两人便往那凉亭上去了。
刚才一共过来了两人,第一位是名右眼有美人痣的少女,第二人却是一位管家,说起来这位管家毫无特征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