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领一口气说完,之后还忍不住捏了把汗。
黄将军却仍然看着时烨没出声,指着马车,“打开。”
所有人惊住,百姓纷纷往两边退开,时烨再次抬头看向黄尧,这位大将他知道,做御前侍卫之时,他听过他的大名,不过因长年镇守岭南的边关,防着吴越国的攻击,早已经多年不曾回京。
时烨手腕微动,身子往后一倾,挑开一角帘,只能看到里头半个身影,正是一位妇人的身影,女子湘妃色的衣裙,恰到好处的不曾露出她的真容。
黄将军却皱眉,“全部将帘子打开。”
时烨面色沉下来,看向黄尧却并没有动手,其他站在两旁的百姓却都议论起来,人家夫妻出行,妻子岂能暴露在这么多外男面前,作为丈夫自是不愿意的,这个黄将军怎么这个样子,有损人家妇人的清白。
黄尧的属下都忍不住朝将军看去,今日将军到底怎么一回事?
那守城头领再次上前要解释,谁知黄尧忽然摸出长鞭往前一甩,鞭尖展起帘子,但是还没有展上去,时烨便抓住了鞭子。
鞭子上有刺,时烨的手受了伤。
黄尧更加不悦,与时烨对视了一眼,时烨的眼神不惧也不退缩,反而很坚定,倒是令黄尧另眼相看。
他收回鞭子,调转马头,催着马带着将士往城里去。
进了城,那些将士忍不住还是问出了口,黄尧面色冷峻的开口,“此子非常人,煞气很重,居然不比我的弱,他身为罪人,见到我却没有半点慌乱,反而一股傲气,而且这辆马车有问题,车轮与地面辗压的痕迹上来看,马车内一定坐着两个人,且其中一位定是位男子。”
“可是他却只让我看到了他妻子,此事透着蹊跷,待咱们回城后问问,若是城里出了什么事,想来傅家自是跑不掉了。”
这些将士深深折服在将军观察入微的细致上,他们刚才居然没有看到这些问题,实在无颜,心想着一回到城里,他们就仔细的去查一查傅家,以及城里可曾出什么事,一但查出点什么来,决计不会放过他们。
而城外因此一事,所有百姓唏嘘,各种言词传出。
而时烨却仍然稳稳坐于车驾前,扬起鞭子赶马,就在马车准备上官道时,正好官道上下来一辆马车,两车错过时,清风吹起帘子,苏大丫竟亲眼看到马车内坐着一个男人,她似乎有些眼熟,然后她忍不住叫停马车,彻底挑开帘子看着一路远去的那辆马车,尤其是前头赶车的时烨。
刚才马车内坐着的那人,她似乎在哪儿见过,苏大丫沉默了半晌,想起来了,就在罪人村里,这不是去年才被流放过来的刑部尚书范井。
居然是范井,苏大丫的手忍不住攥紧手帕,她想起了不少事来,这个范井将来大有作为,她竟然错过了,没想到苏二丫居然将人救了,她还想着过些时日送了这人情。
苏大丫想到这儿,一掌拍在几上,只怪最近为了私盐一事奔波,提心吊胆的,把前世不少事情都忘记了,她是不是该用一个册子记下来,不然时日久了,都不记得了?
苏大丫叫车夫赶车回城,回城的路上,听到路上行人不少人议论纷纷,里头就讲了黄将军入城门之时的异样,苏大丫心思微动,想不到不小心还抓住了苏二丫的把柄,苏大丫冷笑。
时烨赶着车上了官道便加速,苏宛平刚才受了惊,一直提着心,好在时烨将人挡住了,她看着靠着车壁坐直了身子的范井,刚才那一吓,脸色也白了,还有些虚脱,他许是怕被人抓回罪人村抵罪,罪人村的这一年多,过得生不如死的,他着实怕了。
苏宛平看到他这模样,有些心软,为着这个时代的人当官不易而可惜。
很快马车到了城郊,青衣和镖师等在那儿,各人骑着一匹马。
时烨下了马车,看着媳妇从马车里出来,他抻手握住她的手,轻轻一带就下了马车。
“咱们骑马回城,马车让给范大人,一路坐车回去。”
时烨话落,青衣立即将自己的马交给时烨,他坐上马车开始赶路。
“有劳各位了,待你们归来,我再为你摆酒东风楼,为你们接风洗尘。”
苏宛平看着一向忠心的青衣,忍不住开口。青衣几人却朝她抱拳,接着赶着马车走了。
苏宛平回过头来,看向时烨受伤的手,很快从怀里拿出布巾为他包扎。
时烨却道:“不痛,没关系,回家后我再上点药,两天就好了。”
“你干嘛这么拼命?我心疼。”
苏宛平仰着头看时烨,时烨看着她温婉的眉眼,忍不住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瓣上落下一吻。
“我皮糙肉厚,早已经习惯了,在罪人村受的伤不知道有多重,不也没事。”
苏宛平无奈的看着他,罪人村那几年,他得多受累,她要是早穿越几年,她就可以挽救他了。
“我们上马吧,天色不早,城门要关了。”
虽然两人平素超过了关城门的时辰,还是会有人为他们开门,但是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们还是低调一点吧。
于是两人上了马,时烨催着马回城。
回到傅家,傅氏便匆匆从厨房出来,见两人没事松了口气,而此时赵朋远也跟着从厨房里出来,手里头还拿着一只炸鸡腿在吃,看到两人后,说道:“刚才有差兵过来问我们家可出了什么事?还跑到隔壁邻居问我家可进了什么陌生的人,好在隔壁两邻居都是咱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