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陶华都会以救死扶伤是作为医生最基本的准则和信仰,这样的道德底线来要求自己。所以看到病人就躺在眼前要她弃之而不顾,真的办不到。
“算了,救你一命就当是我为大喜积德积福吧。”
附近倒是有不少止血的草药,陶华省了不少时间。
她从竹筐里拿出捣药的罐子和杵来,把药草放进去来回的捣几下。再把伤口附近的衣服撕开一些,把药汁和药草一起敷上去。最后一步就是把药汁挤在他的嘴里。
或许是这里的药草药性太强,又或许是这个男人身强体健恢复的快,就在陶华给他包扎的时候,竟然有了苏醒的征兆。
他先是皱了皱眉头,睫毛颤了几颤。紧接着嘴里倒吸了口冷气,眼睛有睁开的趋势。
陶华见事不妙,剩下的伤口也不包扎了,拿起捣药的罐子来拔腿就跑。
她可没有想过要谁报恩,只要别缠上那就是最大的报答了。
陶华一路小跑往山下去,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天黑下来了。前方雾蒙蒙的一片,遮住了来时的路。
“糟了,起雾了。”
在山里要是遇到了起雾,那还不是跟走迷宫似的,死路一条。
陶华心下有些急了,怪自己太过贪心忘了时间。
雾气越来越大,就要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陶华更是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距离山下还有多远的路程,心里烦躁难安。
曹旬会不会着急了?他应该会担心自己吧?
越想越慌乱,脚下一个不注意就摔倒了。顺着下坡的路就滑了下去,尤其是被屁股底下的乱石硌到的时候,疼得她忍不住大叫出了声,“啊……”
幸好陶华抓住了一根延伸出来的树枝,这才没有继续往下滑。不过这屁股算是磨成了好几瓣儿,动一下就觉得生疼生疼的。
糟了,现在就是连站起来都费劲,还怎么下山去?
说来也好笑,当陶华看着白茫茫的一片迷雾慌了,心里也怕了。看来死过多少次的人,面对死亡也依然不能淡定面对。
难道今天晚上真的要在这里坐一宿?
“救命啊,有没有人?曹旬……快来救救我。”
陶华抱着树枝坐了一个多时辰,手臂也酸屁股也疼,全身上下被露水浸透了不说,还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寒霜,成了十足的白毛女。
“曹,曹旬……大喜……”
陶华哆嗦着青里带紫的嘴唇,口中喃喃着两个人的名字。在这个仿佛被千年寒冰冰封的地方,碰哪儿哪儿都是冰凉刺骨的触感。
就在她感觉自己就要被冻死在这里的时候,突然前方出现了几个火影。它就像潜伏在了半空中,来回的荡漾着。
“桃花,桃花你在哪里?”
这是曹旬的声音!?
陶华不敢相信,害怕是自己临死前出现了幻听。等曹旬的声音再次响起,激动的她快要流出眼泪来了。
“我,我在这里……”
沙哑的蚊子声也就是自己能听得到吧,陶华想。
很庆幸的是,曹旬天生就有着很敏感的感官,再有就是他一心想着快点找到陶华,再微弱的声音也能捕捉的到。
“桃花,桃花……大牛,我听到她的声音了,我们往那边走!”
大牛搀扶着曹旬帮他扫清眼前的障碍,倒是紧跟其后的张之鼻青脸肿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人找到。
陶华看到曹旬出现在眼前的那一刻心里不感动那是假的。她哽咽了两声,哑着嗓子带着哭腔叫道,
“曹旬……”
曹旬抿了抿嘴,攥紧的拳头抖了下终于松开了。干站在陶华面前没有说话。倒是旁边的大牛担心地问道,
“你没……”
“胡闹!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你是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我要是不来你就会冻死在这里,再也回不了家!”
曹旬张口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额头上的青筋暴凸出来,像只蜈蚣趴在上面,狰狞的可怕。
没有人能够体会到他此时此刻是多么的后怕,万一自己来晚一步后果会是怎样的,他都不敢去想。
陶华从没有见过这么生气的曹旬,心里发虚不假,但又有些莫名的委屈,嘟起小嘴儿,糯糯的撒娇道,
“我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一句话就把曹旬的怒火给浇灭了,不过他还是绷着脸凶巴巴的样子,不给她点教训就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后果。
“哪里受伤了?”
陶华张口就要说屁股二字的时候,突然想到这里是封建的世界,像屁股、胸、大腿这些字眼儿只能说给自己的汉子听。有的地方过分到,连脚丫子也不能对别人说。
“你过来些,我告诉你。”
曹旬别扭了下,还是摸索着过去了。稍稍蹲了下身子,侧耳过去就听到陶华说道,
“我屁股疼。”
他的脸蛋儿藤一下子就爆红了,结巴着张口呵斥道,“休,休得胡言乱语。”
什么嘛,是你自己要问的,怎么还怪起我来了?
“我现在走不了了怎么办?”陶华都没有感觉自己是在跟曹旬撒娇,向来坚强独立的她,就是在有困难都是自己咬着牙过来的。
但是这一刻她变了,变得想要依靠下眼前的这个男人。
曹旬脸色难看归难看,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给了陶华一个后背。
“上来吧。”
陶华腆着小脸儿笑了,乖乖地爬上了曹旬的后背。
唔,好暖和。
在山上冻了那么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