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华紧追快赶还是让小男孩儿给逃掉了,她扶着墙粗喘着气来回观察着地形。
这里的胡同口多而复杂,要是一条条的排除着找肯定不行,看来的找到他的藏身点才行。
陶华倚着墙回想着各个细节,从小男孩的穿着打扮,再从丢药不丢钱的情况上来看,他大概是急需用药还是踩着点来的。
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
“娘,娘你快醒醒。瑞儿拿药来了,你喝了它很快就没事了。”
躺在地上的妇人面色蜡黄,眼窝子塌陷,颧骨高的就支撑着一张脸皮,瘦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咳咳咳……瑞,瑞儿你哪儿来的银子去买药?”
瑞儿低下头去支支吾吾地有些含糊不清,“我,我是捡来的。”
知子莫若母,自己的孩子还能不清楚吗?
“你说谎!瑞儿,你……你太让娘失望了。”
虚弱的呵斥声从妇人的口中发出来,她板着脸一字一顿地教育着瑞儿,
“娘跟你说过多少次?穷不要紧,但是不能撒谎,更不能偷东西!你说你……快,快给人家送回去!”
瑞儿大着胆子抵死不承认是自己偷来的东西,“我不!我……我真的是捡的。娘,瑞儿这就去给你熬药。你喝了就会好起来的。”
妇人扭过头去不想再理会小男孩儿,偷偷地捂着嘴巴低声抽噎几声。心里是又心疼又生气,更多的还是说不出的酸楚。
瑞儿见妇人生气了,他慌了。赶紧丢下药抱着自己的娘嚎啕大哭。
“娘,娘你别气。是瑞儿的说谎了,是瑞儿错了。你别丢下我,我不想没有娘……”
瑞儿的话像无数根针硬扎在了心头上,妇人的哭泣声再也挡不住了,回手搂住孩子呜咽着。
站在破庙门口处的陶华看到这一幕心里触动很深,大概这位妇人是想让自己的孩子人穷志不穷,做人要有底线。
能在这个环境下还依然保持着原则性问题,确实是位好母亲。
“我可以进来吗?”
小男孩儿听到陶华的声音吓了一跳,慌忙抓起地上的药来躲在妇人身后。转念一想,又颤巍巍地跑到了妇人的跟前。一手抱着药一手展开护着自己的娘,小眼儿里充满了戒备之色。
“你……你想干啥?我,我是不会让你伤害我娘的。”
妇人见陶华也是身穿粗布麻衣,长发用头巾随意一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值钱的东西,怎么看怎么像穷人家出来的闺女。
“进,进来吧。”
陶华进来后妇人就担忧了,她面色微黄呈病态,眼睛还总是盯着瑞儿手里的药看,警惕心不得不提了起来。
“姑,姑娘你听我说。这药你不能用。这是别人的,瑞儿还要还给人家。”
陶华没有听妇人的话又往前走了几步,仔细打量着表面上所呈现出来的病态,初步判断跟在泰安堂看到的那些人应该是得了一样的病。
“你是不是被疫病感染了?”
“你……你咋知道?”这句话是瑞儿问的。
孩子到底是孩子,妇人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心。周边村里的人都知道疫病来了,想用这种法子骗药是行不通的。
陶华并不知道妇人已经把她归为偷药的小贼那类人,还在观察诊断着对方的病情。
“你这病也不难治,还在初期发病阶段。但是那药……”
“姑娘,我知道你家里也有生病的人。但是这药真的不能给你,瑞儿,快,快点把这药给人家送回去。”
妇人推搡着瑞儿快点抱着药跑,免得落在了陶华的手中。
陶华语塞,她好像怕自己抢药。
瑞儿看着陶华没有动,他从谁手里顺来的心里很清楚。但是如果把事情说出来了,娘就没有药吃了。村里好多人就是因为没有药吃都死了……
“瑞儿!快跑啊!你快跑啊,这孩子要气死我……咳咳咳。”妇人见瑞儿不动,心里急得直冒火。
瑞儿盯着陶华咬了咬嘴唇,仍然不想说。
“唉,不用那么麻烦跑一趟了。”陶华本来想给瑞儿一个勇于承认错误的机会,但是他没有抓住。
他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犯错就是犯错了。
妇人恍惚之间好像明白了什么,“你,你是这药的主人?”
陶华如实的点了点头。
“这是我给我弟从药铺子拿的药,它是治疗冻伤还有一些调理方面的病,跟你这身上所得的疫病完全不一样。所以,我才说那副药你喝了也治不好病。”
“你骗人!从药铺子里出来的人都是去看那种会……会死人的病,这副药就是治我娘病的药!”
瑞儿不相信陶华,把药背在身后,说什么也不会还给她的。
这是他躲在药铺子门口等了三天三夜好不容易抢到手的救命药,没有它娘会死的,会离开瑞儿的。
妇人听到瑞儿的话气的她挣扎着要爬起来,无奈身子太弱只能勉强坐起来倚着墙壁,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你,你快点把药还给姑娘。你……你这是要气死我是吗?”
“娘!!瑞儿不想娘没有药吃,瑞儿不想让娘跟村里那些人一样!瑞儿不想没有娘啊……”
扑通一声,瑞儿跪在了妇人面前,小身子一抖一抖的,哭得一塌糊涂。
陶华在医院里见过太多太多的生离死别,大多数都是对亲人的不舍和留恋,人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显现出来对另一个人的依赖和珍惜。可是,醒来的太晚了。
“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