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荀国全国上上下下都有个风俗,那就是凡事男人得比女人高一等,所以在接亲方面基本都是媒婆带着夫家的人来新娘子家。
今儿个大家伙儿算是开了眼界了,这先生平时不是挺一板一眼,规矩的很吗?亲自来接不说,咋还要背着婆娘出来,这不是逞着她们翻了天吗?这还是平时那个口口声声讲着规矩的先生吗?
曹旬的话使得周围的人都炸开了锅。有的人嫉妒陶华命好有个疼人的傻相公,有人不屑曹旬的做法,觉得这是在给男人们丢脸。
甚至有些老长辈儿更接受不了曹旬的做法,扬言不会再让自己的孙子跟着他念书,免得误人子弟。
场面越来越混乱,眼看着曹旬就要被唾沫腥子给淹死了,锦娘终于忍不住开口恳求道。
“曹公子,我会把桃花平平安安送到曹家门口的,你还是快回吧。”
陶华听的出来穆锦娘这几近哀求的口吻,她心里更糊涂了。曹旬他一个眼盲的教书先生,凭什么会有那么大本事让锦娘降低了身份,苦苦哀求?
不过,曹旬对她的好,这是明摆着的。她也不能让他陷入困境中。
虽然她不觉得曹旬来接自己,就会存在谁有地位没地位,但谁让这些古人们就是忌讳的多。
“听锦娘的吧,我没事的。”
曹旬依然站在那里不动,这可急坏了锦娘。就连在人群中的张之也不明白了,旬到底在想啥?
“先生,我们敬重你是因为孩子们很喜欢你,愿意跟你念书识字。但今儿个你要是非得背着桃花出去,以后我是不会让二娃再去学堂了。”
“对,这种事就不应该发生。凭啥让一个小寡……婆娘压在咱们男人头上?日后还不得反了她们了。”
陶华被这群男人的自私气得要吐血,背下新娘子就是压在头上?那要是让他们给端个洗脚水,指不定会按上什么罪名。
也就是陶华自己这样想,其他大姑娘小媳妇儿没有一个敢出来反抗的,时不时的还捂着嘴巴笑话陶华丢了脸。
“这,这可咋办?”余氏眼看着喜事就要变坏事了,她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锦,锦娘这要咋办?吉时误不得呀!”
穆锦娘怎么会不懂吉时有多重要,只是她太过清楚了。曹旬是个执着又执拗的人,他要是认定的事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也不管用。
“桃花,你看这……”
解铃还须系铃人,自己办不到的事也许身边这位就能成。
陶华也不想自己的婚事风光一时,被村里人唾沫一辈子。
“你能牵着我的手出去吗?”
陶华主动伸出手去牵住着曹旬的手。
到了这个时候要是让曹旬在舆论里灰头土脸的离去,以后肯定会被人拿出来当做笑话的说道的。
反正自己的名声早就臭了,不要脸一点儿主动牵手走出去,这已经是能将事件最小化的办法了,希望他能懂自己的苦心。
曹旬到底还是没有让陶华失望,感受着干瘦如柴的小手凉丝丝的,给她搓了搓。“我们回家,外面太冷。”
短短八个字让陶华的心尖儿猛地一颤,随即而来的就是一股热流流入心田,暖暖的。
“嗯。”
穆锦娘见此赶紧招呼着乐队吹打起来,喜气洋洋的气氛又回来了。
“新娘子要上马车了,前面的人快点撒红麸子,后面的把嫁妆都搬上去。”
听到陶华还有嫁妆,围观的乡亲们再次哗然,刚才的事算是被盖过去了。紧接着就是穆锦娘带来的小丫鬟们一个个怀里抱着大红包袱往外走,看得他们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好家伙,这鼓鼓囊囊的大包袱,应该不止四铺四盖吧?”
“小寡……桃花她这都是打哪儿弄来的嫁妆?瞧瞧这喜服精致的还挂着金丝边,料子也不知道是啥好货,在太阳底下照着都发亮。这得多花多少银子?”
“花多少银子咱不知道,但肯定是咱们村里头一份大嫁妆。这又是马车又是敲锣打鼓的,以后谁也比不过。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些东西该不会是袁氏给……”
这句话好巧不巧就让宋芙蓉给听见了,本来看到陶华风光大嫁就一肚子气,这下子被刺激地彻底爆发了。
“你还说你没有给小贱人准备嫁妆,那些都是啥?!你到是给我说呀!”
袁氏快被自家的闺女蠢哭了,她现在是怎么解释都不对。
难道说自己没有给桃花准备嫁妆?那还不被他们戳折了脊梁骨。
可是说了那些嫁妆是自己给的,蓉儿指不定闹出多大事来,以后可咋嫁人吧。
“蓉儿,娘的好闺女,咱们回屋里说。”
“我不去!有啥话不能当着大家伙的面说?”宋芙蓉挣开袁氏的拉扯,泪流满面地叫了一声,
“娘……蓉儿要句实话就这么难吗?”
袁氏看着宋芙蓉这副模样她是既心疼又气闷,你咋就这么不相信娘说过的话?
“蓉儿,你听娘的话。外面天冷,咱回屋里去。要不会冻坏了身子的。”
“你又想唬弄我!你说把小贱人嫁出去是为了给我添置些嫁妆,我信了。后来小贱人受伤了,你说把她接回来住为了给我……”
“蓉儿!你知道自己再胡说些啥吗?快跟我回去!”
袁氏看到街坊们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算是彻底被宋芙蓉气坏了,见过笨的就没有见过这么傻的。啥话不该说不知道吗?这不是在‘卖’娘吗?
“我不要,不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