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不是没有想过这是不是挖好的陷阱正等着自己往里跳,但是她没有办法。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死在面前,不管不顾。
“小贱人,你就是死了也不能让我们安生。你这天生的煞星,活该克死了爹娘。能生下你这么个孽种来祸害别人,死了都是便宜他们了。”
骂归骂,袁氏心里还是有些后悔的。
少了这么个苦力,自己得多干多少活?那小杂种逗个闷子时耍几下还行,干活儿也指望不上。
袁氏一边叹气一边朝着村后面跑去,这一路上倒是没有看见有人在街上转悠,算是有惊无险。
来到昨儿个扔人的地方,袁氏捏着鼻子往下探了探,除了一大滩干涸的血迹剩下的就是杂七乱八。再加上有树枝子挡着,啥也看不见。
“该不会是被野狗叼走了吧?哎呦,那不是把蓉儿的命也叼走了吗?”
袁氏急了。
顺着小斜坡儿往下滑去,有好几次差点栽进了脏臭难闻的废物堆里。
“呸呸呸。”
吃了一嘴土的袁氏从地上爬了起来,顾不得擦把脸随手找了根儿棍子拄着,顺血迹蔓延的方向快速走去。
这里是李家沟村最大最脏也是坑最深的‘乱葬岗’,村里人都习惯把死猪死鸡或是破的实在是没法子用的东西统统扔在这里。
久而久之这里散发出来的恶臭越来越难闻。冬天还好一些,夏季的时候人们都堵着鼻子过来扔东西。
袁氏被熏的差点晕过去,不过没有看到陶华的人她就是硬挺着也得往下走。
“人呢?人去哪了?”
再往下走就是几米的深坑了,掉进去了别想着能够出来,更不会有人来这种地方救命。
袁氏扭回头去看着那滩血迹的周围干干净净,连个拖痕或是被野狗分支的断手断脚也没有,仿佛尸体就像突然在人间蒸发了一样。
袁氏没有看到陶华的尸体心里那叫一个急,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了,去城里再拿副药也来不及了,
“你个挨千刀的贱货,死也得祸害别人!要是蓉儿有个三长两短的,就是你下了地狱我也有法子让你不得安生!”
翻翻找找,眼看着还有一盏茶的功夫,袁氏的脸上不知不觉中已经挂满了泪水,最终还是没有找到陶华的尸体,她不得不快步跑回去看宋芙蓉最后一眼。
“蓉儿,娘的好蓉儿……”
袁氏刚爬上小坡就瞅见了两双大脚立在眼前,挂着泪痕的那张脸也僵硬住了。瞪大的瞳孔闪烁了下,抬眼望去,正是张之和曹旬等着她露出马脚。
“袁氏,你不该好好解释下吗?”
袁氏爬上来后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不管张之怎么询问就是装傻什么也不清楚。
“村长,要是没啥事我先回去了,蓉儿自己在家我不放心。”
“你……”
“村……村长不好了!快去看看吧,要……要死了!”
张之一回头看到放哨的余氏跑来了,不好的兆头迅速笼罩了整个心头。
糟了,难道真的被旬给说对了?
余氏眼圈里还装着热泪,这一路上半口气的时间也不敢停下来,边跑边喊,嗓子都沙哑了。
“村长,她……她快不行了。求你,求你救救她吧!”
卡巴一声,曹旬手里的棍子被折断了。
“快,快带我去!”
袁氏看着他们三人越来越远的背影傻了眼,“余,余氏刚才说啥?她……是,是谁?”
曹旬三人匆匆忙忙赶过来,人还没有靠近过去就闻到了浓重的腥臭味儿,正是之前逮到袁氏的那个地方所有的特殊味道。
“张之,你快点过去看看!无论如何,求你一定要救活她!”
这是曹旬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叫张之的名字,也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开口求别人。
张之怔了下,拍了拍曹旬的肩膀,“放心吧,我会的。”
“让开,快点让开,村长来了。”
扒开人群走向里面,张之想过各种陶华受伤后的情况,心里已经有了些准备。
但是等他真的看到了躺在血泊里的人,灵魂深处还是被袁氏的狠毒和陶华的惨状狠狠地震撼住了。
“她……是桃,桃花?”
余氏仅仅是看了那么一眼,两眼一翻当场就躺在了地上。
“你看我就说别让她看,咋样,又倒下一个吧?”
余氏突然倒在了地上村民们又是一顿慌乱,有掐人中的有拍脸的,七手八脚的忙乱套了。
不过,人总算是救过来了。
“桃花,桃花……苦命的孩子啊,你咋这么命苦?她还是人吗?她就没有女儿吗?能下得了这样的狠手,她就不配做人!”
余氏睁开眼睛后扑到陶华面前抱起她的头来嚎啕大哭,吵得张之没办法静心医治了。
“够了,你还想让她活就闭嘴!”
余氏被张之吼傻了,抱着陶华的头一动不动的愣在了那里。
“还傻愣着干啥?快点回去烧热水,拿新袄新被子来!”
由于桃花是寡妇的身份,外加马上又是曹旬的新娘子,抬到哪里治病还成了大问题,毕竟这一住可不是三五天的。即得避嫌又得安全,最后就近来到了废弃的小院子。
这一进去就了不得了,迅速坐实了袁氏的罪名,全村上下无一人不在指责她,甚至用袁氏的名字吓唬不听话的孩子。
“再哭再哭,不听话我就把你扔在宋家老寡妇那里,看她咋打你!”
袁氏在家里是坐不下去了,一是桃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