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抬了回来的袁氏听到离去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知道村民们都走了。蹭一下子就爬了起来,坐在炕岩儿上骂开了街。
陶华关上门子时黑眸里闪过一抹狠光,瞅见了旁边的笤帚立在那里,弯下身去抽了根苗儿折成针头长短捏在了手里,颤颤巍巍地挪进了里屋。
袁氏看见陶华的人就来了一肚子的气,今天在乡里乡亲面前丢人丢大了,还险些因为她失去了银子坐了牢。
“贱人,还不快点过来给我跪下!”
陶华慢吞吞地挪动了两步倒是越来越远。
跪?
怕是你受不起。
“你找死!我的话也不听了是不是?看我不打死你!”
袁氏随手拿了个枕头就扔了过去,穿上鞋子气冲冲地来到陶华面前伸手就要揪她的头发。等她感觉手心里一阵刺痛传来时已经晚了,整条手臂瞬间麻的不能动了。
“我的手,我的手怎么不能动了?”
不能动?
陶华冷哼一声,岂止是不能动,接下来还有更好受的。
果然,也就是几个呼吸的功夫。袁氏捂着的右手又传来了钻心的酸疼感,那密密麻麻地像针扎一样痛的受不了。
“哎呦,疼死我喽。快,快点去请村长……”
袁氏躺在地上抱着胳膊来回的打滚儿,短时间内就湿透了棉袄脸色白到没有了血色。
陶华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唯唯诺诺地站在一边看着她,“我,我不敢了。我都听你的,听你的……”
袁氏快要被这没用的东西给气疯了,挣扎着要起来时又被一波疼痛‘吞噬’地要死不活的。
“你……我。”
陶华下手有分寸,用小苗儿只是轻轻地扎了下穴位,两三天内不会再有力气打人了而已。
“娘,娘你这是咋了?”
就在袁氏疼的要昏死过去的时候,门外终于传来了另一道声音,她仿佛看到了救星,咬着牙地硬挤出几个字来。
“蓉儿,蓉儿快来救救娘亲。”
宋芙蓉推开房门就看到瑟瑟发抖地陶华抱着脑袋低声哭噎着,再顺着哀嚎声扭头一看,顿时吓得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娘,娘你……你不要吓蓉儿呀!”
袁氏咬破了嘴唇,全身上下哆嗦的像筛糠一样。宋芙蓉没有见过这种情况,顿时吓得六神无主。
要不是袁氏还有求救的力气在提醒了她,还傻跪在那里问东问西不知所措。
陶华偷偷地瞥了一眼往外跑得宋芙蓉,她就是原主的小姑子?
十四五岁的年纪,模样倒是养的白净,一点儿也不像是个村里的姑娘。
村长来得倒挺快,甩开了宋芙蓉一大截。等人治好了,她也回了家。
“村长,村长,我娘得的啥病?是不是被这扫把星给克的?”
陶华站在抱着身子一边默不作声。
因为她感觉到了,这个所谓的村长在给袁氏治病的时候看了自己老半天也不吭声,不知道是不是他看出了什么端倪。
为了避免自己被当成妖怪烧死,还是装傻躲过去的好。
村长看了陶华一眼,故意拉长了嗓音让人不安,“你娘啊……”
“咋样?”宋芙蓉紧张道。
“她没事,切记这几天少动气多休息,过个三五天的就没事了。”
宋芙蓉总算是放心了。
袁氏不甘心,指着陶华骂道,“一定是这个小贱人咒得我,要不然怎么会……哎呦,疼疼疼。村长,我的胳膊又疼了。”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少动气。你这一生气准疼,不听我的话那就只能自己受着喽。”
清官难断家务事,即使桃花再怎么受气,村长也只能说叨袁氏几句。
宋芙蓉见果真是这么回事,赶忙劝说着袁氏。“娘,你就听村长的话吧。他还能说假咋的?咱不气,不跟这扫把星再置气了。”
毕竟这屋子里都是女眷,村长一个光棍汉也不能呆久了,免得再被说了闲话。不过临走前第三次看向陶华时露出了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让她心里更加没了底儿。
冬天的晚上不刮风还好些,寒风凛冽吹打在窗户上,那一层坏掉的薄纸哪里管用。
刚伺候完那娘俩儿回来的陶华搓着满是糨子的小手哈了两口热气,打了个冷颤颤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这哪里是人?分明就是一具行走的骷髅。”
这干瘦的仅剩下一层皮的小手连二两肉也没有,在镜子前照了照那张脸,颧骨凸出、眼窝子深陷、下巴尖的能戳死个人,自己冷不丁的看一眼还心惊肉跳呢。
还有这身上的伤留下来的浅浅印记,一定是之前挨打时所造成的。不过这牙印……怎么看都不像是大人留下的,明天找些祛疤的药还是能下去的。
不行,不能再呆在这里继续受气了。不被打死也会被饿死的,得想个法子出去赚钱养活自己。
陶华倒是对这次的穿越事件没抱怨什么的,既来之则安之。身怀一手的先进医术还能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饿死不成?
就是有一点挺可惜的,好不容易工作了几年终于有提拔升职的机会,结果官儿没升成反而到这山沟沟里来了。
刚合上眼裹着那床又薄又破的旧被子躺下的陶华,被北屋那娘俩儿搞出的动静惊醒了,累了一天了懒得起来去找不痛快。
就在她翻了个身当作没听见时,突然从外面传来了几句稚嫩的嚎叫声。
“叫!给我叫大点声儿,要不然别想吃饭!”
鞭子抽打声、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