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初看不见许诺的眼睛,她眼眸低垂,长睫一动不动,嘴唇微启,呼吸小心翼翼,像做错事等着挨批评的孩子。收起了强硬的壳,一下子就变得静谧。整个人扑在他的身上,软软的触感,诱人的体香,从她柔软的发间直逼向他的领地,而他甘愿沉沦,堕落,甘愿被她侵占所有的领土,不,从一开始见到她,她就已经侵占了他心里的全部领地。
一开始是因为什么呢?被老许夸大得赛过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而开始好奇的吧。那时刚成立专案组,老许带头,自己本就话少,对警察的什么流程又不熟悉,配备的仪器全都没发放下来,只能在法医室进行简单的观察工作,总是多听少说。他们称自己为专业科研人员,其实自己跟他们的工作是一点都沾不上边的。也经常被老许请去喝茶,每天都能听到老许夸他的女儿,所有人都笑老许是妥妥的女儿奴,老许愉快大方的承认:“我女儿,我乐意。”
她跟老许的关系非常好。几乎每周,同事都能借着老许的光,喝到她亲手炖的汤,吃到她亲手做出来的小食,味道很好到现在自己还记得第一次喝汤的惊艳。都以为是从大厨那里打包回来的,直到有一次他们去老许家吃饭,看到一桌子好菜,炉上温着汤,竹笼里盛着小食,才不得不佩服。但是和许多人一样,自己基本没见过她,她从不打扰老许的工作,送东西来也只放到门卫那里,在家里做好了也是匆匆出门,然后发短信给老许。
他看过她的照片,老许手机里全是她的照片,天真浪漫,眼神清波流转,温婉可人,笑容恬静大方而明朗,是个如太阳花般的女孩子,他便更加好奇这个女孩了。
“滴滴,滴滴”一阵消息铃声冲散了思绪,他有点懊恼这不合时宜的铃声。许诺撑着车窗快速爬起来,避过时初想要扶他的手,她整理着衣服,眼神近乎倔强的望向窗外。
“下车,以后我的事,少管!”听不见动静,许诺又加了句:“你这是妨碍公务人员,我可以依法对你??????”
“我要你手上的东西。”
声音低沉而沙哑,有着男性气质的成熟稳重,压抑而性感,让人心涌神动。许诺却像自带防御机制一样没沉浸其中,事实上,她已经很久不去选择判断了,当然,犯人例外。她回过头说:“你耍我?”明明能说话,为什么还要装哑巴。
“不,以后我会解释。”时初停顿了一下又说:“但是你手上的东西,一定要给我。”
许诺望着证物袋,神色如常的问:“你以什么资格?这个到底是什么?”她在逼他,她在逼他说出他的身份,因为她根本不可能去质问秦风时初到底是什么人,问了也不会说的。
“秦风同意,我才能说,是什么东西恕我现在无可奉告,但是你放心,我绝对可以信任。”虽然没说出身份,但也完全表明了他的立场。
许诺不多说,把证物袋递给他,下车,走进餐厅,点了许多的菜,提前付费,嘱咐做好后让老板送到警局,然后驱车回到警局。会议已经散场,从其他同事那里得知,已经确定犯罪嫌疑人的所有信息,但是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就是他投的毒,只能请他来“做做客”,并不能把他留在这里,许诺悄悄打听:“两个瓶子上都没发现指纹?”
同事刚子摇摇头:“有很多指纹,但是他的指纹基本没有,两个瓶子都没有。”
“那他的资料呢?给我看看,准备什么时候去?”
刚子:“资料在老大那里,老大还没决定什么时候去。”
正好这时秦风走了过来,敲了一下她的头,让她跟着去办公室,她摸摸头,想抗议,她真不喜欢这个动作,却和以前一样,没抱怨一句。
“你接回来的男人打算怎么安排?”秦风边抽烟边问,像漫不经心,又像蓄谋的问。
“又不是我男人,我干嘛管那么多?怎么?你还打算让我带回家不成。”
秦风一愣,笑着说:“这主意我觉得不错。”吐了一个圈,又说:“他的行踪处于保密阶段,不适合住酒店,我现在有老婆了,他总不可能跟我回家吧?”
许诺忍着脾气,果然就是密谋好的:“秦风,你就是故意的,故意刺激我。没地方住你可以早点说,现在这么晚了,找房子都找不到了,你就是逼我松口让他去我家住,不好意思,我-不-同-意,还有没有别的事,没别的我就走了。”
“唉,你什么态度,现在不是处于关键时期吗?”
“关键时期?”许诺垂下眸:“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总是把我往外赶。其实,我想说,别白费心机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的,如果你把我排除在外,反而更刺激我的探索欲。说不说,选择权在你,想不想知道,选择权在我,你决定不了。”
她跟刚子说了一声,没等到吃饭,就一个人走了。晚上十二点,街上的人却还不少,霓虹旖旎,万家灯火的温暖,遥远而模糊,树下剪影,迷离而具魅力,时光是恍惚的,那些过去的温暖,眨眼间就消失不见,弹指一挥,只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影子在人世间飘呀飘。我以为你最后会选择我的,但是没有。你应该选择别人的,但我就是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
也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思绪要飘到哪里去,她想到秦风说的那句: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于是,猛的一转身,视线所及之处,模糊的街道,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