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说着，一脸认真地问道。
屠九毕竟是豁城这片屠宰场的扛把子，听她说时，便认真地分析和记忆起她的要求。
她问完最后一句，他比划的手停了下来。
皱着眉看向她：“姑娘您是新来的吧？送来的这‘肉’练的是硬功，解起来很是费劲，您又是急用，这价钱上……”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苍梧双眸一眯。
这豁城她来过一次，但当时她嫌这里晦气，生意便都是托别人做的。
不过她虽是没来过，但这屠宰场的行情她是知晓的。
一听这话，便知这屠夫是想坐地起价。
练过硬功的家伙肌肉比一般的“商品”坚硬，非刀功了得之人不敢解。
何况苍梧还要了内脏，这更是一个精细活儿。
“这活儿的确细致，你想开多少价？”
苍梧没有发难，直接问道。
屠夫举着刀，在其中一个大汉的身子上轻轻划了一下。
“五五开。”
闻言，苍梧不由得一笑。
若说这外城都是一堆行尸走肉，那屠夫在这里还算是正常人的存在。
而且因为这里少不了他们，所以也轻易没人会来动他们。
可是饶是如此，屠九现在看到苍梧，却忽然有了一种危机感。
尤其是说完那话后，见她竟然笑了起来，心里不由得一阵发毛。
连忙看向屠宰场内围观的其他屠夫。
他们有的人还举着刀，却是停在半空，表情木然地看着这个方向。
“师傅有本事，开价高也是正常。不过……”苍梧悠然开口，说着，语气忽然一转，眼底闪过一抹阴狠，“本姑娘也不介意这案板上多一块肉！”
话落，她手中长绳的另一端已经扬了出去，卷过离她不远的一个摊位屠夫手中的刀。
“咚！”
一声闷响，那柄刀从远处飞来，堪堪擦着屠夫的头皮，稳稳钉在他身前的案板上。
刀刃紧贴着他撑在上面的手掌，只要他稍微一动，手背就会被划破。
那刀从甩出到落下，不过瞬息。
隔壁的屠夫木讷地扭转脖子，看到自己举起的手中空空如也，才重新僵硬地转头看向那边，视线直勾勾地盯着那把刀。
而苍梧眼前这人，脸色已是变得青黑。
“姑娘这是打算‘吃白食’了？”他咬着牙，阴沉着脸色开口。
“吃‘白食’倒不至于。”苍梧悠然收手，扫了眼他手边的屠刀，又露出那绝美的笑。
“只是本姑娘现在手中无刀，不便亲自动手，只能来劳驾师傅。师傅既是不想做这笔生意，那我只好作罢了。”
她说着一笑，方才那满身戾气的人好像不是她一样。
她卷起绳子，抬手便打算将还没解开的三兄弟拖下台。
“且慢！”
那屠夫拦住她，看着案板上那三块“肥肉”，神色纠结。
“这一口可吃不成一个胖子。”苍梧见状笑道。
屠夫一咬牙：“那四六开。”
“我看我还是到地方了，现场割了给人付钱吧。”
屠夫一听急了，这么大一笔生意，可不是随便能揽来的。
“那便依姑娘先前所说的来！”
苍梧步子一顿，薄唇轻扬，眼里带着邪气，似笑非笑地盯住他。
“你觉得内城中的老板们是喜欢用新鲜的呢，还是喜欢用匣子装好的腐肉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
“可姑娘你就算是现在进了内城，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现成的买家能够立马收了这几具尸体，等到时候也不新鲜了。姑娘您何必糟蹋这笔钱呢？”
苍梧一双冷眸睨着他，笑而不语。
“我今天就破例，免费帮姑娘办一回儿事儿！只不过姑娘要答应，你这以后的生意，都要给我。”
屠九开口，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盘算。
苍梧唇角一扬：“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