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鹿血养容丸虽然卖相不咋地,但入口生津,立马就有一股热流顺着食道滑入腹中,然后扩散全身。按照玄道明的说法,我是一个没有妖丹的废柴(舌头僵直,说不了话,我忍了),体内没有元气,冰蚕对我是没有效用的,只是这一口咬的太刁钻了(后脑勺,也叫小脑,掌管人体平衡的地方),没瘫已经是烧高香了。
还好,老天照顾,一粒鹿血养容丸下肚,全身的凉意渐退,手脚也慢慢恢复了知觉,只是舌头依旧发麻,说话不利索。我挣扎着爬起来穿好衣服,开始认真的考量脱身之策。花衣裳阴险狡诈且喜怒无常,在这妖怪的老巢里待下去,天知道什么时候就把小命给丢了。
“大哥哥,你吓死我了……”小丫头扑上来又哭又笑,抹了我一身的眼泪。她身上的寒毒比我严重,但是她不哭不闹,现在看我这样却哭的洪水泛滥,我心里真是有说不出的滋味,怜惜有之,愧疚亦有之。
“哎,差距哟~”玄道明说的酸溜溜的。玄道明问我是怎么将小丫头从老榕林里骗出来的,我大着舌头说不是骗,是救,小丫头很认真的点头,说老榕林里没吃的了,也没人跟她玩。玄道明听的目瞪口呆,一个魂邪,据说只要长成肯定会成为圣灵的存在,因为没吃的、没有人跟她玩,就这么跟着陌生人跑出来了?他瞪着眼睛问我这样的神邪那里有,他也要拐一个,要可爱乖巧的小萝莉,男孩子滚球去……
我一阵无语,这太损道士形象了,敢问这个世界有三清吗?你们的弟子这么猥琐——败坏门风啊!
小丫头扯起鬼脸跟他玩闹,可是没一会儿寒毒又发作了,道士毫不犹豫地又给小丫头喂了一粒鹿血养容丸,然后一脸肉疼的跟我要钱,说这是他花了多少金币买的,我一粒,小丫头两粒,一共三百金币,等价的银钱也收。我很光棍,要钱没有要命一条(那时候我都不知道他们的硬通货长什么样好吧)。道士一脸贱笑,说不赔钱也行,拿小丫头抵债——好嘛,这句话直接给小丫头给惹毛了,道士叔叔都不叫了,直接跟我学叫牛鼻子(我是金庸迷,见道士第一反应就是黄蓉对全真道士的敬称)。
小丫头毕竟是灵体,寒毒对她的影响比我大,没闹一会儿又睡了。
玄道明不依不饶,缠着我说要给我相命,说我眼角发青发暗(坠机的时候摔的),有牢狱之灾(这用你说嘛,蹲着在呢),要跟我商量小丫头抚养权,我直接拒绝。他又说我鼻生暗节,此生多灾多难,带着小丫头是在害她,我直接不甩他,抱着小丫头在另一边思考如何脱身。玄道明见说我不动,气的坐回他的破道袍上玩签筹,我撇嘴,同样身陷囹圄,牛鼻子也好不到哪儿去,而且这里是妖怪的巢穴,严格说起来他比我危险。
这间牢房是临崖半敞开式的,里面是腿粗的圆木,上抵洞顶,下钉深桩,两侧是洞穴岩壁,最外面是临空的悬崖:
要破开这简易的牢房好像并不难,可以用衣服和搭铺用的木料做绞,为了绞盘的强度考虑可以将衣服预先淋湿,初步估计绞个四圈就可以破开牢门了,好吧,要破开这简易的木门并不难,关键是怎么逃出去,我可没有把握打过外面那身高两米开外的犀牛怪……
我看向脚下的悬崖,有飞鸟,有浮云,这悬崖少说得有百丈来高。十米和一百丈的区别在于一个摔残一个摔死,不过结果都是一样的,残了也就离死不远了。直接跳当然是不行的,但可以考虑用衣服结伞,尤其是玄道明的敞襟衣服,面大料足,组合起来做个小型的降落伞应该不成问题——好吧,计算的结果不尽满意,这空气阻力只能勉强让小丫头着陆,而且还是以地球引力计算的,这个星球的引力明显更大一点……
逃是行不通了,换个方向想一想?我想到了与花衣裳做交易,以我的知识,造枪造炮制火药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好吧,我忘了,花衣裳只会掠夺,不会交易,我的激光枪就是被他抢走去的……
特么没活路了,逃出去好难啊!
“嘿,小妖怪,想什么呢?那可是石头,不疼吗?”我一抬头就看到玄道明用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我。
你管得着吗……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不招人不待见的,无论是说话还是表情,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欠揍的味道。
“不说我也知道。你在想怎么逃出去。”玄道明收起他的算筹,斜眼看我。我说这不明摆着的嘛,你不想?他说他不用想,刚刚给自己算了一卦,下乾上坤,阴阳交感,否极泰来,安心的等着就行。我讽刺他遇险不避而蒙眼,心宽。他说这是他吃饭的家伙,乃一位江湖奇人所受,趋吉避凶无往而不利。我嗤笑,若真是如此,现在岂能在牢里待着。
玄道明见我小觑他吃饭的本事,拉着我要给我摆一卦,问我要生辰八字,我不给(想给也给不了,我自己都不知道),他却不依不饶,在我面前摆起了签筹,通卦,我懒得看,不问苍生问鬼神的事岂是我这红旗下的大好青年能干的?
玄道明动作很快,我一转身的功夫他已经摆出了八卦的形状,没有阴阳鱼,但是阴线阳线一个不漏。
“下坎上艮,蒙卦……”玄道明还待继续忽悠,却不料牢房外的大角忽然敲着牢门叫唤道:“大师,给俺也算一个呗,我可以带你出去放风……”
玄道明像是看到了屎,一脸的嫌弃,卦也不解了,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