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冷风寒,窗外是纷纷的白雪。
韩元躺在官邸的卧榻上,辗转反侧,竟然无法入睡。他心里知道,这是身边没有江落月的缘故。
“哎,我说你这家伙,一天都不能消停?”韩元似乎在自言自语。
其实这话却是对自己的小兄弟说的。
说归说,可他还是没有一点睡意,小兄弟也始终不听话,硬挺挺地不肯低头。
“罢了罢了,怕了你,我不睡了。”
韩元懊恼地穿上外衣,披起大氅,又趿起布鞋,缓缓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今夜的月光很微弱,但因为下雪的缘故,官邸外的院子十分明亮。甚至院中那些光秃秃的树木上,有多少枝丫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韩元本欲四处走走,无奈夜风太冷,他有些遭不住。
就在他准备推门回房的时候,忽见七八个黑影悄悄地翻过围墙,鬼鬼祟祟地摸进官邸来。
“有贼?”韩元心中惊疑不定。
对方人多势众,韩元不想惊动他们,偷偷地躲在一棵树下,想看看对方意欲何为。
让韩元想不明白的是,贼人目标十分明确,两人在墙边放哨,其余人直接冲到自己的宿处。明显是冲自己来的。
“怎么会这样?莫非是西贼的余孽,想为孙富报仇?”韩元心中暗暗猜测。
…
白俊武一身夜行衣,手持雁翎刀,悄悄地摸进韩元所住的房中。他的身后跟着几个武功高强的下属,与他装扮相同。
“嗯?人呢?”
白俊武掀开床上的被褥,却不见韩元的影子。
“大人,那小子会不会还没有回来?”一个黑衣下属悄悄说道。
白俊武道:“不会吧,天色已经这么晚了,他怎么还不回来。”
想了想,白俊武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又向身边两个下属吩咐:
“这样吧,你们两人埋伏在房里,最好躲在床下。本帅派人埋伏在房外,待韩元回来了,一起动手。”
两名下属领命,即刻钻到韩元床下。
安排妥当,白俊武便领着其他人退出房中。
刚刚走出韩元的卧房,白俊武举目视前,忽然一眼发现了躲在树下的韩元。
“嗖,”
白俊武手中的雁翎刀脱掌而出,以极快地速度向韩元的脑袋飞去。
韩元吓出一身冷汗,急忙转身避开,那刀正正插在树上。
韩元不敢逗留,拔腿便跑。
“追!”
白俊武大声道。
此时恰好一阵冷风吹过,白俊武的这句话顺着风飘进正在逃命的韩元耳中。
这声音极有辨识度,韩元的心中一下子明了起来。
竟然是白俊武!
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他,他竟然想要自己的命!
韩元顾不得多想,一路狂奔,身后是几个猛追不舍的黑衣人,包括白俊武在内。
好在官邸虽大,但是房舍很多,鳞次栉比,地形复杂。
“有贼!大家快出来捉贼啊!”
韩元左拐右绕,一面跑一面大声喊叫,他的声音惊动了官邸中的其他人。
白俊武见动静闹得大了,不敢再继续追下去,急忙同几个下属翻出墙外。
众人跑出官邸许久,白俊武才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两个属下留在韩元卧房的床下。
他心中大急,准备回官邸将那两人接出来,几个属下却拦住了他。
“大人,你是千金之躯,这件事就交给我们吧。”
白俊武没有其他办法,留下两个人去接应,自己则带着其他人先行逃走。
…
韩元的喊声惊动了官邸里的其他人,众人纷纷跑出卧房,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韩伯爷?您怎么在这里?”人群中,有人认出了韩元。
韩元气喘吁吁地说道:“各,各位同僚,说来你们恐怕不信,小弟方才内急出门小解,突然看见十几个蒙面人翻墙而入,个个手拿利刃,不知道是要劫财还是劫色。”
“真的假的?”众人闻言,脸色大变。
“小弟所言,句句属实,方才小弟就是被他们追杀,才,才一路狂奔到此。”韩元心有余悸地说道。
众人看他汗流满面,狼狈不堪,说话也上气不接下气,心中信了大半。
有人道:“这还了得,我们赶紧派人去统治州牧大人,让他多派兵丁过来守卫。”
众人一番商议,当下派人去找州牧。
楚州州牧听说了这种事,也大吃了一惊,急忙派了数百官兵,进入官邸,一方面保护众人,一方面四处搜查。
无巧不巧,被白俊武留在韩元床下的两个黑衣人恰被官兵搜了出来。
…
翌日,州牧亲自开堂审讯,发现这两个蒙面人竟然都是白俊武的家臣。
州牧一下子头疼了,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蟊贼偷盗的普通小案,想不到竟然跟白俊武扯上了关系。
虽说州牧是楚州名义上的主人,可州牧心里有底,自从朝廷在楚州设立大元帅的那一天开始,这楚州真正的主人就是白俊武了。
考虑到此事跟白俊武有关,州牧没有对外宣布两个黑衣人的真实身份,甚至什么审讯结果都不公布就将两人处死。
对此,外界议论纷纷。有心人都能感觉得到此事不简单。
韩元担心白俊武还要对自己不利,当日便搬出官邸,改住客栈。为了安全,他特地花了大价钱,将州城一家规模很大的客栈整个地包了下来,又把随自己入城的百余名官兵调到身边,轮流看护。
期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