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辗转反侧,没想到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小文将军,你醒了吗?”李石桥在帐外小声询问,“陛下带了一小批精锐欲出发王城。不知小文将军是否要同行?”我立马起身,昨夜未眠,再加上喝了些酒,竟有些眩晕。我喝了杯热茶,才勉强清醒了一点,便出了帐,随李石桥快步去了军营正门。“多谢石桥兄。”我抱拳拜谢,“我的命本是文将军所救,小文将军现在身份特殊,我定会保守秘密,小文家军保重。”这便是我喜军营生活的原因,所遇之人皆有情有义。拜别李石桥,转头看小皇帝,一行人已经整装待发。身着铠甲的小皇帝一扫之前颓靡模样,竟生出了凌厉和英气。他扫了马下的我一眼,随即便驾马而去。“竟还在生气!”我嘟囔了一句,“呃…”我竟又有些头晕,但瞧着那一行人陆续出发了,我便只得勉强爬上了最后一匹马跟着出发了。小皇帝一行人果然都是精兵,骑行速度极快,素日里这样骑行我倒是不在话下,可今日却跟得很吃力,马上颠簸,肚里翻腾,我皱着眉,努力撑着,才没落下很远。大半日后,小皇帝终于良心发现,示意休憩调整。我都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下得马,只记得身体一软,眼前天昏地暗,肚里翻江倒海,便没有意识。迷糊中我觉得自己被人紧紧搂着,寒风中一路骑行,竟也觉得暖烘烘的。我靠在他的肩头,颠簸中我触碰到他的肌肤,是股清冷纯净的味道。很好闻。
我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吟荷殿的踏上。“娘娘,你终于醒了。”阿碧握着我的手,眼眶湿润,“阿碧以为再也见不着娘娘了。”我吃力的坐了起来,“傻阿碧,我哪有这么容易死的。”我擦了擦她的眼泪,“是谁把我送回来的?”我问到。阿碧抽泣着说,“是云岭军营一位青年的副将。怎么了?”“这位副将前途无量,单手骑行的水平不逊于我,改日要找他比试比试。”我脱口而出,语气颇为豪迈。“这宫里都乱做了一团浆糊了,只有娘娘还有空说笑。”阿碧虽见我如此不争气,竟也破涕为笑了。“好了,我怎会不知晓!放心,我自会小心应对。”我看着阿碧,朝她笑了一笑。此时,沈太后的懿旨便传到了吟荷殿,让我去趟凤梧宫。
我踏进殿中,只见沈太后和小皇帝坐在上位,应蓉跪在地上,我便下跪问安。看来这场戏的主角是这娇滴滴的应蓉。果然小皇帝身边竟是些妖魔鬼怪。
“蓉儿,你便说说吧!这晚荷有何不妥?”沈太后抿了口茶,悠然的发了话。我跪在地上,心想不好,怕是身份要被揭穿了。
“回太后娘娘,晚娘娘根本在进宫前便先逝了。而如今这位冒名顶替,居心叵测。”
“哦,蓉儿这话可不能乱说。”
“蓉儿句句属实,太后娘娘若是不信,可以传召沈溪沈知府对峙。”
“蓉儿说此人冒名顶替了晚荷,那现在跪着的到底是何人?蓉儿可知晓?”
“蓉儿发现此人在乌山行宫中总是夜半外出,便生了疑惑。便托了家父去沈府一探,才得知了这个惊人的秘密。”
“蓉儿是说此人在乌山行宫便形迹可疑,看来此次陛下的遇刺显然与此人脱不了干系。蓉儿快说,此人到底是谁?”
“启禀陛下和太后,此人便是文锦,文成将军的女儿。”到此我算看明白了这出戏,两人一唱一和,好生厉害,竟将刺杀一事完全推倒了我的身上。
“原来是文将军的女儿。看来是当年阴州战乱,文姑娘对陛下积了不少仇怨,才会如此这般要置陛下死地。”
“罪臣确实是文锦。假扮沈晚荷进宫实在是无奈之举。文家军全数遇害,文锦侥幸逃脱,为弄清期间曲折,才进的宫。乌山行宫遇刺,若文锦是主谋,何为还要就陛下一命呢?请陛下和太后明鉴。”我义正严辞的说。
“你救陛下性命,定是想博得陛下信任,再借陛下之手,杀你想杀之人。”
“蓉儿妹妹这话,文锦没有听明白。”这应蓉不简单,看来真是要置我于死地。
“哀家听明白了。当年文家军本镇守云岭,却违抗命令去了苍庐,结果销声匿迹,导致云岭重创,阴州大乱。你怀疑哀家从中做梗,诬陷了文家?”
我抬起头,正巧看见小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便迅速恢复之前面无表情的模样,如判官一般审视着我。所以果然是太后从中做梗,否则小皇帝不知文家军去了苍庐,太后怎知文家军在苍庐。所以定是这太后假传了旨意,让文家军送了命。只是我如今该如何自保?我目光投向了小皇帝,他好像没有丝毫要保我之意。该死的,他竟然也怀疑我。不对,他应该在套沈太后的话,在沈太后设的局中,套取那日的线索。我便豁出去了,再将昨日知晓的消息告诉小皇帝,否则怕是死在沈太后的手上。
“回禀陛下,罪臣有人证,可以证明文家军并非违抗军令。还请陛下派人前往,以保证此人安全。”
快马加鞭,李石桥大半日后便来到了殿前,将他所知一道而出。
“李石桥所言,只能说明文将军送了密函给阴州军营,并不能说明文将军带兵去苍庐是有人授意。”沈太后笑着看着我。
“如若当时陛下没有收到那两份密函,既可证明陛下身边有细作,此细作假传密旨,终至文家军死,阴州大乱。”我转向小皇帝。
“孤确实未收到密函,怕是身边早有北陵细作渗透,才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