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的各路好汉都在往永和村涌,白道的人希望是一场名正言顺的挑战,免得被牵扯到一些阴暗的事件中;黑道上的人与两边都没有关系,抱着瞧热闹的健康心态,三五成群地跟着人流在走。王明还是摆出了好客的样子,在几个道路村口都设置了茶棚,摆上茶和点心,外来的客人只要写上拜帖,就有人安排。
五条路上来了三四百人,车马络绎不绝,周侗和曹万褚为了不干扰百姓,商议后就一起去了羑里城,羑里城在羑、汤两河之间的空旷原野上,是周文王姬昌画地为牢自我囚禁的地方,据说就在这里文王根据伏羲八卦推演出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只是年代已久,当年的大殿和房屋不知道什么时候烧掉了,只剩下可以当做高台的石柱底座,依旧能够看出是八卦的格局。
周侗应该是早有准备,王明在高台上准备了椅子板凳,供黑白两道的名家高手坐,一般的人只能自己在台下想办法解决;杨志带着寇辛崖的面具,混在人群中。杨志摆脱了所有人的跟踪,在约定的地点没看见灵猫的标识,只好换了衣服,扮作飞天熊寇辛崖一路往回找,最后在一名镖师嘴里得知七星镖局的人全部来了羑里城,杨志便混在看热闹的人群中过来,站在最外围。
杨志附近基本上都是老百姓,就算是练武的人,不是军队官府里的人,就是那些过着安分守己日子的平民;一个身穿锦衣的老者说:“魔门可是好些年没听到了,到底是真是假,还说不准啊;听说那个面贩可是曹国舅家里的人,他怎么会是魔门中人。”
一名军官冷笑道:“魔门又不需要官府的备案,只要那个人自认是魔门中人,他就是魔门中人,与武功高低、出身贵贱没有任何关系。曹国舅家里的人怎么了,龙生九子,还个个不同,现在只能希望后面他们把这些纠纷限制在武林中。”
一名衙役凛然道:“我们本事低微,自是不足一笑。可是朝廷法律不可轻辱,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管是谁,他只要敢犯法,就一定要抓起来。”
杨志忍不住在心里腹诽,军官衙役的表态,其实代表着官府的立场,不希望江湖上的事挑战朝廷的威严,至于能不能做到,那个衙役恐怕连想都没想过,杨志敢保证,曹万褚要是站在这名衙役的面前,这位衙役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杨志在人群中走动,很快就看到了灵猫的马车,就在两棵高大的槐树中间,两名镖师与一名车夫在马车外警戒着。
看得出来,陈广还是很负责任的,杨志不想灵猫知道自己还有一重掩饰身份,就没有靠近,反正台上的事情一结束,马车就要走,杨志在后面看着就是。台上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各位江湖上的朋友,在下李渔翁,周大侠与曹先生已经说好,双方比斗七场,彩头就是少林寺放在周大侠这里的蓝域石。”
四下里一片哗然,蓝域石其实就是一块玉碑,据说是一艘采珠船无意中从海底打捞上来的,玉碑上刻着一段犹如天书的碑文,根本没有人能够看懂;多少人读书人和江湖豪杰为了这块碑走火入魔,最后被杭州的官府送给了曹洞宗,随着曹洞宗入主少林,被带进了少林寺。
不过在杨志的心里,感觉比武决定蓝域石归属,实在是老套了一点,也有点儿戏;这个主意肯定曹万褚想出来的,瞧准了少林寺对不在乎;周侗一直在漂泊,就算少林寺把蓝域石交给周侗保管,周侗也只是把蓝域石藏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哪有在少林寺里摆放着安全。
可是周侗答应,应该是和焚金禅师等人商议过后的结果,杨志转念便明白了,周侗是可以把蓝域石交给任何人,问题是那么大一块玉碑,又不是一个人可以轻松带走的小玩意。怀璧其罪,哪怕是魔门得到了,依旧会引来各方高手的争夺,如果少林寺还有后手,官府都可能公开介入。
人群中突然有人发问:“李渔翁,今天的裁判是谁?”
江湖中比武,一般都是一方把另一方打得不能动弹,或者某一方主动认输,又不是瓦子里摔跤,那需要什么裁判;但是问话的人语气从容,声音传到每个人耳朵里都是清清楚楚的,一听就知道是高手。李渔翁往下面一看,捣蛋的人是燕无望,露出一丝微笑说:“燕大侠言之有理,裁判一共是三位,分别是御拳馆的烈焰先生、令尊燕相绝、五台山的智真上人。”
燕无望说不出话来,苦笑着摇摇头,武尊燕相绝在外面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要不然回去后肯定吵翻天;丘半江走到了李渔翁的边上,直接宣布第一场开始,请双方的人上台。周侗这边出场的是恨水禅师,曹万褚显然没有料到这一点,看看身后的人,正准备自己上场,一名邋里邋遢的僧人已经跳到了台上,笑着问曹万褚:“曹宗主,老衲与少林寺颇有渊源,还是我替你去吧。”
曹万褚打量着僧人,喜上眉梢说:“原来是南僧惠能前辈,有劳了。”
惠能和尚大步流星地走到高台中央,狂笑着说:“恨水,你们这些人也好意思称为少林
正宗,你可知道我是谁?”
恨水禅师微微一笑说:“听说魔门中的第十七殿一直以少林门下自诩,你是惠能。”
“说得好。”惠能和尚冷喝一声,一掌击出,在一般人的眼里,惠能和尚的这一掌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少林大力金刚掌的起手式,可是恨水禅师的脸色变得非常凝重,僧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