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啊?”澄琉有气无力地问。
“菡萏斋。”
“那里啊,”澄琉依稀听过,却从没去过那地方:“既然消暑,为什么没听旁人说过?”
“其他娘娘都觉得那里太清幽了,娘娘既然怕热,清凉些自然很好。”
澄琉嗯了一声,也没有再说什么的意思。
欣黛却忽然一拍手:“这时候荷花开得最好,池子里还有小船呢,娘娘喜欢划船吗?”
澄琉眼睛微微睁开:“听起来挺有趣儿。”她坐起来问生夏:“咱们去瞧一眼吧?”
生夏看了一眼天色:“天都快黑了。”
“有什么,”澄琉兴致却来了:“不过略坐坐就回来了。”
“你们去吧,”生夏低下头:“我剥莲子儿。”
澄琉把盛着莲子的小银盘拉开:“让别人剥,这个伤指甲。”
“你去吧,旁人手脏,何况我今儿懒怠动弹。”
于是澄琉换了身儿衣裳就带着欣黛一人就出去了,菡萏斋其实离得很近,所以她也懒得再劳师动众地带一大帮子奴才。
二人慢慢地踱步到了菡萏斋的花池边,里面早已经密密地长满了莲叶,荷花被簇拥着,窈窕在中间。莲叶下绿荫中红光一闪,欣黛高兴得叫:“鱼!娘娘,你看,鱼!”
“诶,”澄琉探着身子出去,却见里面有许多小红鱼,游来游去的,也不怕人,她回头对欣黛说:“你回去给我拿鱼食来。”
“娘娘……”欣黛看起来不敢留澄琉一人在这里。
“没事,你快去快回。”澄琉只顾着看鱼,听着身后欣黛应了一声,又在花池边来回踱步,看看能不能找到小船。
她兀自走了一会,觉得这里真是凉快舒适,正盘算着以后一定要常来,忽然看着前面的叶子动了动,忽然就驶出一叶小舟来,豫章王撑着竹竿,见澄琉在岸上,面上一片惊讶:“贤妃娘娘……”
澄琉却是不惊讶的,她想,难怪欣黛忽然告诉她这个去处呢。且看看他有什么花招,她冲豫章王笑笑:“这儿挺凉快。”
一把六角丝扇握在手里,晃悠,晃悠。半透的扇底,苏绣的小红鱼,像是浮在空中,捉摸不定。
豫章王冲她笑了一下,慢慢把小舟靠近了,然后把手伸出去:“来。”
澄琉忍不住往后退:“嗳,不——”她话音未落,却不知他的手什么时候握紧了自己的,然后硬是往舟上拉,澄琉一个站不稳,几乎是跌到了舟上。
扇子上的鱼游到了水里,涟漪层层,仿佛要打动谁的心。
她唉哟了一声,脚下根本站不稳,小舟一直摇晃不定,澄琉忍不住攥紧了手中抓的东西,却听见头顶一声男子的低笑:“娘娘?”
澄琉这才反应过来她这时候紧紧抱着赵谦益,可这时候小舟还在晃荡,自己腿也吓软了,她咬着嘴唇然后瞪了一眼自己紧紧抱着的人。
“好凶。”赵谦益委屈地嘟囔了一句,却狡猾地把小舟划远了。
站在舟里原本就不怎么平稳,更何况赵谦益还一直在撑竹竿,澄琉自幼怕水,饶是平日威风凛凛,这时候也只吓得喊了声:“别再动了!”
“娘娘不识水性吗?”赵谦益故意又用了把力,舟晃得更厉害了。
“你要不要命!”澄琉最不喜欢别人跟她开这样的玩笑,眼下已经生气了,可惜小舟实在抖得厉害,她没那么中气十足,声音又软了:“你别动了!”
“我会游水,掉下去了我救你。”
“我不要你救……”澄琉刚刚松了一下手就差点摔了,于是她又重新抱紧了他:“都是你害我!”
“到底是谁害谁?”赵谦益的声音忽然温柔软糯下来,他把脸埋在澄琉发间:“为什么不来?”
元昊从前也喜欢这么做,把脸埋在她发间,然后嘴唇可以慢慢滑到脸庞上,澄琉心中微微荡了一下,随着涟漪,没入了藕花深处。
“什么不来?”澄琉心里只想着让舟不那么晃,一时也没有细想。
“三更早来。”赵靖益没有再撑竹竿,而是让澄琉抬头看他:“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
“什么呀……”澄琉含糊:“我不知道。”
“我喜欢你,我从在魏国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赵谦益也不知做了个什么动作,澄琉只觉得身子被他带倒了,等她回过神,已然躺了下去。赵谦益的身躯压迫在她身上,他撩起澄琉的衣袖:“你没有失身于他,你也是喜欢我的!”
“滚开!”澄琉使劲推他:“干你什么事!”她不怎么喜欢别人提起她的守宫砂,说不清为什么,就是不喜欢。
赵谦益却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温和,只是跟澄琉拉扯,一边飞快地说:“皇兄不懂疼你,我懂,我喜欢你……”他力气其实真的不怎么样,一番拉扯下来半点不占上风:“他昏庸无能……他不配……魏国人只把你当和亲的工具,谁是皇帝就让你嫁谁……所有人都会祝福我们……”
他的语速极快,澄琉虽然依旧不那么了解□□,却也知道他只是不耐烦,只是失去了耐性。而且他那句“魏国人只把你当和亲的工具”着实伤到了她,这毕竟是澄琉一个心结。
澄琉失神了片刻,赵谦益已然与她口舌缠绵,他虽然急切,但动作依旧温柔,那种习惯性的温柔,跟元昊一样……他也那么柔情万种,他也喜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