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过温泉原本就容易疲乏,加上昨夜折腾了许久,澄琉一口气就睡到了正午,生夏实在看不下去了,过来催她起床,澄琉其实已经迷迷糊糊地醒过几次了,然而一直懒怠着不想起。生夏推开了窗子,阳光就这么直直地刺进澄琉眼里,她眯了眯眼:“生夏,这都什么时辰了?”
“你也知道不早了啊?我以为你要把午觉一块睡了呢!”生夏强行把澄琉拉起来。
“嗯——”澄琉迷迷糊糊地闻到一股香味:“什么东西?好香啊。”
“没良心的,我看你受伤了,叫膳房给你炖了骨头汤。”
“真的?生夏你真贤惠!”澄琉昨晚没用膳,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听到有吃的就忙着要下床,然而猛地一活动倒是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嘶——”澄琉吃痛地捂住腿:“我还忘了这遭了,生夏,我现在是不是该换药啊?”
“你瞧瞧你,平时鬼机灵,现在怎么能这么莽撞。”生夏转身拿来药箱后就撩开澄琉的寝衣检查,她原以为澄琉就伤在小腿,没想到在却是伤在如此高的地方,于是意味深长地问:“澄琉,你——你伤在大腿啊?”
澄琉昏头昏脑地没察觉到生夏语气的暧昧,反而很愤慨地埋怨: “是啊,我看那厮当时想砍我腰来着,还好我躲开了,不然现在多半已经没命了。”
生夏已经憋不住笑了:“所以昨天陛下就这么帮你上的药?”说着她把澄琉的裙子全撩了起来,澄琉没想到生夏在说这个,忙把裙子压了回去,只露出伤口:“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净想些不好的东西!”她揉了揉生夏的脸:“要不是你让我喝酒,我至于这么昏头昏脑的?”
生夏怕澄琉乱动再把伤势加重,于是也没打算继续笑她,只埋头轻声说:“好好好,你别打扰我做正事,我包扎的本事没陛下好,万一给你留疤了呢。”
“留疤又怎么样?”澄琉嘟囔:“这是英雄的象征。”她一时还有点兴奋:“干脆别上药了,我看这疤留着挺好的。”
生夏闻言忍不住笑:“你这又是哪儿看来的这些胡话?”
“话本子里都是这么说的。”
生夏一听,笑得更欢了:“人家那是行侠仗义留的疤,不是被人暗杀留下的。”她说:“没想到你还看话本呢。”
“就那么一本,那还是我从前的侍女怕我关禁闭的时候闷,冒着被杀的危险给我找的。”
“你从前的侍女?她没跟着你逃出来?”生夏脸色不大好看。
“没有,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不过多半是没指望了,就算梁真肯放过她,岑歌芮那关她也过不了。”想到红萼,澄琉还是有些唏嘘,虽然她也算是帮母后监视着自己,但毕竟是从小就在一起的主仆情分,红萼暗中也帮了她不少:“我从前没怎么在意过她,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怅然。”
“高澄琉!”生夏系绷带的时候用力勒了一下:“现在伺候你的是我!你身无分文的时候帮你的也是我!”
澄琉没想到生夏平日那么心大的人居然会在意这些事,加上伤口有些疼,她一时哭笑不得: “跟一个死人较什么劲,你也知道我现在身边只有你。”
“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生夏收拾好东西就转身要走。
“生夏,你不帮我更衣吗?”澄琉叫住她开玩笑:“没有你我一个人不行的。”
“那就别换了。”
“从前可是你每次都要逼我更衣后才能用膳的。”澄琉赔笑着去拉生夏:“你不是说要打扮我吗?咱们择日不如撞日,你看今天这日子怎么样?我什么都听你的,”澄琉看了看窗外:“今日天气也好,我让你打扮完了再出去逛一圈给别人看好不好?”
生夏这才勉强转过身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澄琉拉着生夏的手:“我一向说话算话,咱们先用膳,你跟我一起用。”
生夏撅噘嘴:“让人看见怎么办呀?”
“谁敢,我挖了他的眼睛,”澄琉披了件外衣就拉着生夏出去,她遣散了所有奴仆,真的拉着生夏跟自己一同用膳,两人说说笑笑,弄得杯盘狼藉,生夏用完膳,忽而一拍桌子站起来:“我想好给你穿什么了。”
于是生夏愣是把还在喝汤的澄琉拉起来,把她按在妆台边梳妆打扮,她踌躇满志地看着澄琉:“既然今天天气那么好,就化个红妆,给你招招桃花。”
澄琉不想惹她不开心,于是就安安静静地让她折腾,但是当生夏装点完后,澄琉自己都有些看呆了,生夏没有按传统红妆那样上得很浓,而只是在眼尾和鼻尖扫了胭脂,在额头用更淡的颜色描了朵花钿,澄琉看起来气色既好,也不显得浓艳,当真是什么好处都占尽了。
生夏给澄琉穿了件素色钉珠缎纹袄,配着藕荷色的纱裙和豆绿比甲称得澄琉非常清丽脱俗,澄琉对着镜子转了个圈,忽然想到什么,她打开妆奁:“我记得姐姐之前给了我一副金镶宝珠的梅花耳环,配这身该是好看。”她东翻西找把耳环找了出来,戴上之后就一直照镜子:“我总算知道姐姐为什么那么喜欢照镜子了。”
生夏把澄琉拉起来:“你说过要出门的,咱们出去逛一圈。”
“真要出去啊?”澄琉忽然有些不情愿:“我出去干什么呀,万一碰见不认识的人呢。”
“你是通缉犯吗?那么怕人的。”生夏拉着澄琉就往外走:“我忙活了大半天,非要让人来品鉴品鉴。”
澄